一下准头差了点。
洛云息觉得冷,胸口发闷,压不住的低声咳嗽。慕北驰看他畏寒,拉过他的手想再渡些真气给他。洛云息摇摇头抽回手。慕北驰当他不想欠自己人情,也不勉强。两人一时无话。
慕北驰想到留在匣中的第三发弩箭。洛云息因为知道是他才手下留情的吗?这么说自己早就被怀疑了?为什么要如此提防?他觉得疲累,闭了眼靠在床头道:“你再睡会。这里没有别的床,我懒得动弹,厚着脸在这靠会。”
洛云息知他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这么说。这个人的体谅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不忍多问,不必多说。秋雨带来的湿冷寒意侵袭着每寸角落,被这个人握过的手攥着夜里唯一的暖意。
心里终是不忍,低低地唤了声:“北驰。”
“嗯?”
“我并未疑你”,洛云息解释道,“第二发弩箭放完才知道是你。箭上涂着种香,和这院里的香气混合会致人昏眩。你接了两次都没事。”
“甘露茶是解药?”
“嗯。”洛云息精神不济,昏昏沉沉的阖着眼。
“来的头天睡的沉就奇怪,但是茶入口的时候却没喝出来什么问题。原来是因为院里的香味。”
“对身体无害,只是安神作用大些。”
“为什么犹豫?”慕北驰挣开眼侧头认真问道。
“谢礼……璟言……没用。”洛云息模糊的说完就睡了过去。
最初的茶是护送璟言的谢礼,犹豫是怕璟言难过。至于“没用”如何理解,这时的慕北驰尚且不知。看着洛云息露在外面的手,苍白瘦弱,这样的手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着守护别人的心情吗?出手干脆却又迟疑,明明很小心却又不惜命,心肠那么软行事却那么烈……慕北驰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人,既柔弱又刚烈,既淡然又决绝。
破晓的时候洛云息醒来,发着低烧,脸色憔悴。他一动慕北驰马上睁开眼睛,沉默的看他撑着床沿起身,穿衣净面束发,有条不紊。把自己收拾好,额上渗出层薄汗,坐下来把气喘匀才开口:“等一下会有人送早膳过来,慕兄要用过再回房?”
“不了,这便回。”
“慕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是真的无以为报,身无长物,甚至不能轻易离开洛园。
“我喝了你两杯茶,扯平了。”
“那个做不得数。始终欠你个人情。”
洛云息半靠在椅背上,薄唇轻抿,目光低垂,看起来又虚弱又疲倦。他坐的随意,语气也平静,却偏有一股凛然,说不出的骄傲。昨晚躺在身边的人仿佛只是幻觉,慕北驰心中微涩。
“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慕兄伤药很好。”
“那就好。先回去了。”慕北驰走到院门口,推开门,看着洛云息在晨光中瘦削的脸颊,没头没脑的冒出了句:“今日该起程去乐平。你欠的人情不如现在还我?”
“……好。你想要什么?”
“收留我几日。”
洛云息不明白,于情于理慕北驰都该尽快离开是非之地,为什么要留下来?如果是对洛家有图谋,应该清楚留在别院没用。无论是生意还是人脉自己都完全脱离在外。如果是来找自己的,又不会是如此态度。他什么都不做,也不问,似乎真的就像他说的——只是璟言的朋友,只是个误会。
“……好。”
慕北驰点点头身形一闪而出。用过早食,与洛璟言兄弟二人话别,互道珍重,策马离去。然后兜了个弯,进了盈花楼。
盈花楼是炎城有名的青楼,姑娘自然是美的,客人当然也不少。不过大清早就施施然晃进青楼的客人实不多见。慕北驰从怀中拿出枚印信递过去,“给你们管事的,他自会明白。”
少顷,管事匆忙迎了出来把慕北驰请到楼上用茶。恭谨着开口:“大当家昨日传信过来,贵人登门,楼内全凭吩咐。”
慕北驰挑了挑眉微哂,“那代我递个信回去,就说要晚两日到。”
“是。小的马上吩咐下面去办。”
“有劳了。对了,有没有外伤用的药?”
“您稍等。”半盏茶的工夫,管事捧着个锦盒进来,打开有两个瓷瓶,“这两瓶一个外敷一个内服,对利器造成的伤势很有效。”
慕北驰打开闻了闻,收好,道谢离去。
出了盈花楼的门,在城里七绕八绕。隐约察觉到有人跟踪,暗暗心惊。此人极为难缠,隐匿追踪的功夫了得,自己只能察觉到他的存在,却无法锁定。什么时候被这样的麻烦角色惦记上了?在城中兜了大半日见始终无法摆脱这个尾巴,索性出城朝着荒僻的地方走,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
骑马行至一片密林时,异变突起!
弩箭从四面八方向他疾射而来!慕北驰从马上一跃而起,躲过轮箭雨。身体还在空中,紧接着又袭来一轮。角度刁钻,配合的极为巧妙,对他的武功身法显然仔细琢磨过。
此刻无法借力,只得咬牙坠沉,狠狠地砸入地面,震的他体内血气翻滚,好不难受。刚落地,就见四条铁链以雷霆之势扫过来,林中之人随即现身。袭击者有四个,身穿普通的麻布衣,蒙面,手持粗链,身上居然还背着把剑。慕北驰抽出软剑去挡,剑与铁链一触即分,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慕北驰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却摸不准是谁下那么大功夫要捉他。双方缠斗了阵,僵持不下。忽闻一声唿哨,蒙面人得了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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