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视线,不经意瞥见地上一张图纸,江心言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自己画的某张解剖图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愣了一下,想起奥洛的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迟了,伊丽莎白已经把图纸捡起来,“这是什么?”
“是…是…”
慌乱与恐惧迅速蔓延全身,惊得舌头打结。
完了,她会被抓起来,烧死!
要是被别人看见就算了,狡辩几句再销毁证据也没什么,可偏偏是被伊丽莎白看见,这个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生死的女人……江心言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一点也不指望能被理解。
只见伊丽莎白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皱起了眉,沉声道:“谁教你画的?”
“我…我自己…”声音带着哭腔,有些抖,“以前在家学的…我闲着无聊就…”
不能出卖奥洛,大不了自己英年早逝。
然,预想中的震怒并没有降临,伊丽莎白只是多看了两遍,随手揉成一团丢进壁炉里,淡淡道:“以后不要画了。”
纸团在明亮的火光中渐渐化为灰烬,一只手拂上她的脸,轻轻拭去眼角那滴晶莹,江心言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急到哭,狼狈地低下头…
“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医学。”
“那你想被处刑吗?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伦敦塔走一走,看看那些受刑的罪犯?”语气陡然变得严厉。
“……”
瞧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伊丽莎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我不反对你研究这个,但不是现在,听话好吗?”
“好…”
短短的时间里,江心言总算体会到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个女人的脾气越来越让她捉摸不透了,明明在大臣们面前理智冷静,到她这儿,哼…就会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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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泰晤士河幽深而宁静,漆黑的河面穿过两岸星星点点的灯火,远看像一条深不见底的壕沟,偶有船只泛行而过,拖起长长的波纹。
烛火在伊丽莎白身后跳跃,将她拉长的影子投映在墙上,偌大的书房里站着三个人,却安静得只能听见火焰噼啪声。
沃辛汉刚汇报完这几天的追踪情况,随后女王就不说话了,背对着他们安静地注视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他跟塞西尔对视一眼,伤脑筋。
“既然会被灭口,说明是他们当中有人擅自行动,圣诞夜当晚的行刺计划并不周密,所以才会出现那样愚蠢的疏漏。”突然,伊丽莎白幽幽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只是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针对罗伯特?”
“或许只是幌子。”沃辛汉蹙眉思索了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陛下,这些人十分谨慎,并且很清楚您会有的反应,针对罗伯特有可能是个试探?”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会有人被灭口,你追踪到的只是他们当中最底层的小喽啰,并且被统一训练过口风,身手也未必会差。”
那晚连s,he两个侍卫,都是一击穿喉,当场毙命,手法很j-i,ng准,至于为什么第三箭才进入船内,能解释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行刺者没有十全的把握,第二,遇到了上级阻拦。
身为情报间谍的沃辛汉,对这些很敏感,立刻就明白过来,“这股势力的核心人物应该是想刺杀您,但给下面传达的指示是罗伯特,而下面这些人又确实是国内天主教势力余孽,万一被抓完全可以迷惑我们的视线,毕竟那天晚上无论罗伯特在不在主船,您是一定在的。”
沉默半晌,伊丽莎白轻轻拍着巴掌转过来,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些小喽啰们是大鱼的死士,他们料定你会往这个方向调查,错误的指示与灭口,是双重保险,看来,我们的敌人很强大。”
沃辛汉并没有因为女王眼里的赞赏而愉悦,反倒更加自责内疚,因为他一时的错算导致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无疑是让危险离女王更近一步。
他的压力也是相当大……
“那为什么他们会把罗伯特当假意刺杀对象?”一直没说话的塞西尔,引出了另一个疑点,“因为他和陛下最亲近?或者他身上真的有什么让那些人非杀不可的秘密?还是……”
“他就是大鱼之一?”沃辛汉替他补充。
“不,他没那个能耐。”嗤笑,金色的烛火光斑跃动眼底,她走到书桌后坐下,揉了揉额角,目光落在写满方块字的纸上。
“再查已经没有用了,混淆视听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毁灭证据,重新部署计划,我们高调抓了教皇的那些替死鬼算是一个警示,近期他们不会再轻举妄动,而我现在担心的是与法兰西的战争。”
说起这个,塞西尔想起上周的枢密院会议,女王竟然派舰队司令待命福斯湾,而不是迎战,百思不得其解,捋着胡子道:“陛下,法军都要在苏格兰登陆了,您打算让那十六艘船在福斯湾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我们只需要静候消息。”目光触及那个女孩儿的名字,转瞬温柔如水,一抹浅笑掩映在昏黄的光线里,她抬眸,又恢复了漠然平静,“沃辛汉,我要你派遣一名天主教间谍潜伏在吉斯王太后身边,最好是个对她知根知底的……英俊男士。”
“没问题,陛下。”
男人骄傲地颔首,志得意满,这种事他最在行。
“威廉。”
她看向不停捋胡子的塞西尔,笑容有几分诡异,“现在还不是贸然让军队开进苏格兰的最佳时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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