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着一缕对方的头发,细细的痒痒的,像春日里吹过的风一样。然后他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的指尖寻觅到了一丝温暖,还有湿润……
“我不希望,变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希望,变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肖意从梦里醒来,茫然地望着四周,他在床上,确切的说是医院的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房里,眼前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走来走去。他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混沌,身体根本不能动弹。他好像记得一些事,又有些空白。
他又睡了回去,床前总有个人守着,他好像知道那是谁,于是睡得很踏实。一直浑浑噩噩,期间好像又被推去做了一台手术。他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有针刺入的痛感,然后有一个罩子蒙住了他的鼻子嘴巴,边上有个人一直在絮絮叨叨,他记不得对方说了什么,心里忽然有些惶然,想要挣扎,下一秒却已无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溺水中忽然清醒,重新活回一次的感觉。他已经在病房里,左腿跟左手痛感渐渐回到身体里。
他活动了一下右手,那里没什么异常,只是让冰凉的盐水灌得麻木。一只略显粗糙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掌心的温度让他慢慢恢复知觉。
肖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血丝。
肖意好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自己槽糕的状态。他知道出了一场不小的车祸,遭遇了生死一线。他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什么,问:“叶依呢?她怎么样?”
“这是你问我的第一句话吗?”肖数的声音略显疲倦,心里松弛了一下,又让这句话堵着了,满心醋意。当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时心差点跳出来,咽喉好似被死死掐住喊都喊不出来,那个前一天还在通电话的人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甚至想过,如果真救不回来他也必然追随,可这满心的热切却抵不过另一个人的安危。
“她没什么事,受了点轻伤。”
肖意之所以提起叶依是因为这场车祸他自己是过失方,若是连累了他人真是罪孽深重。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神智有些不清,让车子失去控制。现在回想一下,有些后怕。
肖意才想到自己还一直抓着对方的手,松了一下,说:“你一直在吗?店里怎么办?”
肖数帮他把袖子放下来些,轻轻的一下一下抚着他手背针尖边上的肌肤,淡淡地说:“所有事都没有你重要。”
肖意胸口好似被撞击了一下,隐隐作痛,眼圈泛起了红。他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
期间医生过来看了几次,陆续有护士进来换盐水。忙忙碌碌,时光过去半日。他没料到叶振启也来看了他一回。那时肖数正给他喂水,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脸里带着一丝阴郁。
“叶行长……”
“你躺着别动。”叶振启走过来,轻轻叹了口气,说,“听到车祸的消息,我是吓得一点其他心思都没有。”
“叶依她怎么样?”
“她还好,过几天就能出院,就是你……这伤得不轻啊。”叶振启神情有些严肃,“我感激你在危急关头救了依依,不过疲劳驾驶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发生了,太危险。”
“对不起,我……”肖意自责不已,这次若是真出了事,他拿什么去赔人家一个女儿?
“我不是怪你,我感谢你,你若……”叶振启想要说什么,看肖数立在一边又没说下去,心里觉得也有些不着边际,就留下一个果篮离开。
肖数知这位是大人物,也不细究,看了一下盐水,掐着时间去外面打水。他前脚一走,后脚沈言就来了。
肖意刚闭了一下眼睛,感觉身边有个人影,又睁开来,看见沈言静悄悄地站在一旁。
“去看过叶依了?”肖意问。
沈言轻嗯了一声,神情有些模糊不清:“她父亲在,我不好呆太久。”
“你要不骂我一顿?”肖意勉强笑了一下。
“你……”沈言欲言又止,望着病床上伤痕累累的人,满腔的情感无处诉说。他的这份妄念此生不能见光,也早已打定主意路该怎么走,可见他这样,心里终是不忍。他开始怀念大学时代,那时一起听课吃饭打球,回来也是上下铺睡觉,形影不离,他借着同学兄弟的情谊在心底妄自走近了一步,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用四年的时光开始结束,本该不带一丝犹豫,却总在某些时候彷徨不定,痛苦纠结。
他知道自己不够纯粹,要的东西太多,终究不能抛弃所有跟他表达自己的心意,注定无望。
“好好养伤,我有空就来看你。”
肖意淡淡一笑:“你们工作忙不用总来看我,我现在除了行动不便,其他也没什么。”
肖数在走廊的一头看着沈言离开,拎着水壶的手紧了一些。他不喜欢这个人,从第一眼开始。人的印象很奇怪,明明不甚了解,却有一千个可以拒之千里的理由。
他放下水壶,盯着肖意发呆。
这个是双人间,一开始临床空着,后来又进来一个病人,亲属朋友簇拥着一堆,有些嘈杂。加上肖意这边偶尔有同事朋友过来探望,他总找不出单独相处的机会,直到夜里才安静下来。
他把帘子拉上,给肖意和自己隔出一个私人空间。边上陪床的是位大叔,鼾声一阵高过一阵,能把人从睡梦里惊醒。
熄了灯,借着外面明晃晃的月光,肖数坐在床边,又去抓对方的
喜欢只此一生请大家收藏:(m.bxwx.win),笔下文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