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仍然记得,记得寒冬腊月里,他成夜守在床边照顾我的情景,他通常都很忙,可只要我有什么事情,他总是会放下所有的事,儿时不懂事,甚至为了他能多陪陪我,经常装病,尽管我那些幼稚的伪装被他一眼识破,下一次装病的时候,他还是会放下一切。
记忆中,他似乎极少发火,每次遇事,总是笑吟吟的,唯一的一次,是宋谨言当初被贬官回雍州的时候,他要毁了我和宋谨言的婚约,那时候,我只以为他是因为宋谨言失势,所以不让我嫁给宋谨言,因此跟他吵了一架,他怒及的扬起手,只是那一巴掌,却终是没有打下来,只让人紧紧看着我,不准我离开府里半步。
也许,那时候爹他已经察觉到了宋谨言的不对劲,可那时候,我满心满眼都是宋谨言要孤身一人回雍州,想尽办法逃了出府,跟着宋谨言回到雍州。
再见到他,已经是两年以后,他似乎憔悴了很多,我以为,他该是还在生我的气,他却只是抱着我,声音都已经哽咽:“傻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那一天虽然他面上依旧是笑得温和,我却清楚感觉到,我的肩膀处湿了一片。阿爹在我的印象中向来都是温文如玉,唇边常常会带着浅笑,却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哭。心里揪疼揪疼。
自那以后,阿爹似乎是已经默认了我跟宋谨言的婚事,不再阻止我去见宋谨言,他似乎也比往常里更加忙了些,回家的时辰一天比一天晚,而我,也是逮着时间就往宋谨言的新家跑,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强大如爹那样的人,也会被扳倒,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整天往宋府钻,而是多留在他的身边陪他,到后面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宋谨言回京不过三个月,新登基的小皇帝便下令抄了韩家,韩家一家上上下下全部入狱,而我听着宋谨言的消息由容妃一条条传进狱中,宋谨言连升sān_jí,成了当朝太师。宋谨言和静和长公主的婚事。
“你真以为,我跟谨言只是普通朋友?”
“我叫宋慎行,是他的亲妹妹,如果你对他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他连我的真实身份都不透漏给你?”
“你真以为我哥有多喜欢你?他接近你,只是为了借你爹的势力往上爬。”
“这是他给皇上写的密函,你看清楚,桩桩件件,都是韩太师的罪状。”
“对了,韩太师一定没有告诉过你,韩家账本丢失的事情。或者,你根本都不知道,韩家那些见不得人的账目吧?”
“韩烟,你说你,做人失败到这个地步也是少见,你最亲近的人什么事情都瞒着你,你爹如此,我哥也是如此。”
“哦,还有一件事情,我哥的婚期定下来了,下月初八,新娘,是静和长公主。”
宋慎行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入我心口,生疼生疼!被韩烟扔在我面前的那封密函,却是刺得我眼睛酸涩难忍,那上面的字迹,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正是宋谨言的,那上面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宋谨言一字一字写上去的。
我从来都知道阿爹能坐在那个位置上不简单,也知道年纪轻轻便能坐上那个位置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明账目,但我是个人,不是圣贤,是人都会有私心,也许阿爹在别人眼中算不得一个好官,甚至可算得上是先帝在时权倾朝野的奸臣,欲除之而后快,可不管他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人,于我而言,他都是一手将我养大宠大的爹,就如宋谨言,就算他是千夫所指的奸佞,对我而言,他只是我喜欢的人,就这么简单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扳倒他的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宋谨言,是我从小爱到大的宋谨言。更没想过,我与宋谨言这么多年的感情,竟是他处心积虑设的陷阱。
那个时候,我甚至连杀了宋谨言的心都有。
然而,事实上我也是动了手,宋谨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我从天牢中弄了出来,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在一间密室,密室阴暗无光,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终于有了一抹光亮。进来的是宋谨言,他端着蜡烛以及……一碗红薯粥,原本我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如今却让我活着见着了宋谨言,若不杀他,怎么能泄我心中之愤?
小的时候,阿爹从南方寻来异铁请工匠为我铸了一把软刀给我防身用,然而,活了这十六七年因着有宋谨言这个侍卫,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能让我的危险,那把软刀便也一直放在身边没有用过,出事前一天,阿爹便叮嘱我将软刀藏于身上,这么多年,我难得的停了阿爹一次话。软刀缠于小腿竟也没有被发现。
宋谨言越走越近,我心跳也愈来愈快,不是悸动,而是害怕。
我是真的动了想杀宋谨言的心思,几乎是颤着手从小腿抽出软刀,狠狠朝着宋谨言的心口刺了过去。
“嘭”的一声瓷器落地,这个小房间唯一的声音。
睁开眼迎上宋谨言的眸子,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我会想杀他,是啊,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竟然真的对他下了杀手,心中一慌,便想松开手躲到墙角,他却突的抓住我的手,将我逼到墙角,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嫁给我,我便帮你救人!”
他面色越来越白,胸口处的血越流越多,他却似浑然不觉一般,我心中慌乱至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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