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保佑,终于见到你了,夏尔特。”她紧紧拉住我的手打量我,“天哪,你的头……你受伤了?”
我拂了拂额角的头发,盖住那个口子:“碰了一下,没什么的!我很好,别担心!”
可她还是仔细地看了看才放心:“我和约瑟一起被抓进来的时候还希望你没事,可没想到……他们有没有提审过你?我听说有些人被带到审讯室了!”
“恩,”我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只是问问话,我告诉他们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是被误会了!”
“那……那约瑟呢?”
“他还是个孩子呢。”
玛瑞莎咬着嘴唇:“那些家伙可不会管这个,我担心他的脾气会给他惹大麻烦的!这个暴躁的小东西!看守说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德国人要杀一儆百!”
“不,我们不会有事!”我看了一眼墙角的看守,压低声音安慰她,“知道审问我的是谁吗?我们都认识的,波特曼少校,他答应帮忙,或许咱们可以保释出去呢!”
玛瑞莎惊讶地望着我,我感到她的手突然收紧了:“是他!他……怎么会……他刁难你了吗?”
“只是付出一点代价罢了?没有人不喜欢钱的!”我挤出满不在乎的口气,“所以别想太多了,我会马上办好这件事的,你、约瑟和我,我们三个人很快就能出去了!”
“可是,夏尔特”她慌张地看着我,“真的这么容易吗?你不要瞒着我--”
“玛瑞莎,玛瑞莎,”我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难道我会那么可恨吗,连这种时候都要骗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脸贴在了我的手背上,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皮埃尔和西蒙接到我的电话以后来得很快,还带着德亚律师。他们跟我见了面便开始和警察局及德军方面交涉。
有波特曼少校的帮忙事情果然要简单些,他单独和他们在办公室里大致谈了谈便叫我去办手续,但是当我看到表格上只有一个夏尔特·德·诺多瓦的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怎么回事,少校先生?您不是说过我的未婚妻和她的弟弟也可以保释吗?”
“我亲爱的伯爵大人。”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请冷静一些,难道您认为我可以一次放走三个犯人而不被发现吗?即使是滥用权力也得有个限度。”
我压住了粗重的呼吸,避开他冷冰冰的视线。没有见到玛瑞莎离开这里,我始终不会安心。天知道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我握着笔,脸上阴晴不定,半天没动。
西蒙着急地拍了拍我的肩,低声说道:“别犯傻,夏尔特,至少你能出去就可以多想点办法啊。”
我咬了咬牙,用可怕的力气在纸上签下了名字。
金发的党卫军微笑着接过来看看了,然后冲我点点头:“您没必要怀疑,伯爵大人,我会遵守约定的。”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走出了这个地方--再看他一眼我都会觉得恶心!
“你最近是不是该找吉普塞人算算命或者驱驱邪。”坐在好不容易搞到汽油的车上,西蒙皱起眉头对我说,“难道真的是以前过得太顺利了,麻烦都集中到这几个月里来了。”
我摸摸自己额头上结痂的伤口,只有苦笑:“感谢上帝,他让我知道自己是个平凡人,什么时候都得小心谨慎。”
“还放心不下玛瑞莎吧?”他递给我一件干净的大衣,“能相信那个少校吗?”
“只有相信他。”我把脏乎乎的衣服脱下来,“他答应过会想办法,可能得等几天。”
“你是怎么摆平他的?”
“给钱啊,把法郎当废纸一样地用吧!他们这群狼不都吃这套吗?”我可不敢说实话,否则西蒙准会气得给我几下,况且皮埃尔和德亚律师都在旁边。
大概是看我的样子太疲惫了,他耸耸肩,转过身:“不管怎么样,能出来一个就好,后面的事情可以慢慢想办法。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去洗个澡,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早上玛瑞莎他们也能回来了。”
其实我很担心波特曼少校会不会食言,毕竟他和我的“约定”太过于怪异了,无论如何也让人觉得不可靠,不过我也找不到能使他毁约的理由。他要捉弄我也好,羞辱我也好,随他的便了,我只要玛瑞莎平安就够了。
在这样的心情中我度过了一个忐忑不安的夜晚,第二天一早便匆匆梳洗下楼叫来了多利奥小姐。
我们的事让她可怜的神经再次经受了考验,这两天气色都不是很好,当我问她有没有什么德国人来过电话的时候,她甚至露出一副要昏过去的表情。
“天啊,伯爵先生,您难道还想他们找上门来吗?已经够可怕的了!”
“我只是担心玛瑞莎,她和约瑟都还没放出来呢!”
“哦,上帝会保佑他们的。您不是说有希望吗?”
“对,”我苦笑了一声,“我约了德亚律师和皮埃尔,他们来了就告诉我,我在琴房。”
“好的。”
其实这个时候我早没心思干任何事,不过手指触摸到键盘时还是能稍稍平复紊乱的心跳。我答应过玛瑞莎要为我们的婚礼写一首曲子,如果这能成为她回家的第一份礼物她一定会非常开心,我该用g小调……
音符如同地下的泉水一样从指间涌出,虽然断断续续,但已经渐渐开始汇成一股溪流,我应该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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