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捂了一身的汗,嘴干的吞咽都有些困难。
再加上这活儿得下大力气,他平时除了锻炼身体也没干过重活,这会儿浑身酸痛,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
程翊忍不住看了一眼周以泽,发现他那张脸正对着烈日,被晒的红彤彤的大汗直流,看着很是狼狈。
周以泽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看了他一眼,只不过这次没什么表情,他牟足了劲儿干活。
程翊心里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出身豪门,但他爸就把他当寻常家的孩子养,也不娇惯。
但他表哥不同,也不知道他姑父是不是把他表哥当女孩养了,周以泽活脱脱一个白斩鸡,提点重物就累的气喘吁吁。
说句实在话,他当年挺看不起他这表哥的。可今儿周以泽破天荒撑了一上午硬是没喊一句累,程翊对他的看法稍稍改变了一些。
程翊说不好现在对他这表哥恨还是不恨。
刚重生回来他掐死周以泽的心思都有了,后来平静了下来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总觉得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误导了周以泽。
他回不去了,也就意味着真相如何,与他无关。
程翊看着眼前人,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六年后的周以泽杀了他,他没办法把罪责安在这个人身上,他打心眼不认为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思来想去,程翊决定放下那些怨怼,至少那些怨怼不是对现在的这个人……
老赵看两人状态都不是很好,琢磨着两人第一天工作工作量也不能太大。
“先歇一会儿吧。”
两人闻言如释重负,周以泽抹了一把汗,跟没骨头的蛇一般滑坐在地上。
程翊没坐,地上实在不干净,还有好多泥块,他忍受不了。
他站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听见老赵说:“干哪行都不容易,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没什么文化,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有才来下工地。你们不一样,这要考个清华北大就出息了。”
程翊哂笑没有搭话。
周以泽对老赵那句出人头地不置可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志向,有些人渴望鲜衣怒马光鲜亮丽的人生,挤破脑袋想比别人高人一等,可有些人只是渴望安定的生活。
像他这种,活了两辈子估计都没什么大的志向,不上不下地活着,能吃饱喝足这就足够了,毕竟这些对很久以前的他来说是个难事儿……
老赵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十多块钱的烟,抽了一根点上,有滋有味地抽了起来。
周以泽见状烟瘾犯了,找老赵要了一根。
老赵笑着问他:“会抽?”
周以泽没说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到底会不会抽。
程翊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周以泽动作娴熟忍不住刺了一句,“你倒熟练。”
周以泽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说道:“别找茬儿。”
他现在没力气和这小孩折腾的,要是自己还是一身腱子肌,他不介意和这小孩好好打一架,但是自己现在出拳软绵绵的没一点力道,只有挨揍的份儿。
程翊也不再开口,等两人抽了烟又继续干活。
好不容易熬到开饭了,周以泽累得连下机子的气力都没有。这具身体真的是太弱了,天知道他是凭着多大的意志力才撑下来的。
老赵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跟着人家走去饭堂。”
程翊点头应下了。老赵急匆匆跑了,整个机子就剩他和周以泽两个人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背心被汗水淋湿黏糊糊地粘在身上,程翊简直无法忍受了。
周以泽硬撑着下机子,程翊跟在他身后,看他身形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头栽下打桩机,他愣了一下忍不住凑近了些,方便待会扶住他表哥。
周以泽下了打桩机,手就忍不住去取自己的安全帽。他一脑门子的汗,帽子下的头发被汗打湿得透透的,撮成一捋一捋的了。
谁知刚摸到帽子,从后面就伸出来一个手一把捏住他的胳膊,握的他手腕都疼了。
周以泽就听程翊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最好老实点,出工地之前别摘帽子。要不然我连帽子带你脑袋一起拧下来。”
程翊就是因为没戴安全帽直接被砸进了医院,所以现在格外小心,先不说周以泽是他表哥,就是陌生人他也有义务去提醒一下。
程翊说这话本来是好心,无奈一向不会说好听的话。
周以泽本来累的够呛,听这话一肚子火,恨不得把帽子取下来对着程翊脑门来上一下,日!管的倒是挺宽,老子取帽子碍你事!碍你事?!
不过想到惹急了兔崽子他又得吃亏,周以泽生生忍了下来,他咬牙挣开了程翊的桎梏。
程翊看他紧抿的嘴角和拒绝的背影,动了下嘴唇说了句什么。
周以泽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似有若无,被风拉扯的破碎,可他还是听清了。
周以泽莫名地安分下来,放弃了摘安全帽。
因为那句话是“会有危险”……
两人刚进了饭堂,发现也就一小间屋子,两三个桌子,一个桌子上坐了五六个工人,品着小酒在那儿吆五喝六。
程翊扫了一眼,没发现空的桌子,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连饭都吃不上了?
两人正僵持着,老赵上完厕所回来,看程翊和周深站在一旁问了句怎么不进去?
他看里面坐满了笑了起来,“你俩是不是不好意思?走走走!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就二十多分钟吃饭时间,不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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