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不愿伤害他,纵使这柄剑已然抵住自己的胸口,可他依旧相信,苏文泽不会也不愿伤害他。
“哥,是你迫我的。”说着,苏文泽缓缓抬起眸来,但见那双墨黑的眸中带着微微的哀伤。剑,自他的胸口徐徐向上,直至苏文若的脸颊,他知道苏文若的性子,他也只想吓吓他罢了,他是真的舍不得伤了他。
视线自落在苏文若的身上后,便不再移去,此时深秋风凉,那缕缕秋风轻拂而过时,苏文若身后的枯黄落叶纷纷飘落,如蝴蝶飞舞一般,平静而美好地徐徐飘落。
自昔年的那一瞥之后,便已注定他要将这一生都输给他了,那已经过的多少年岁里,他曾幻想过许多事情。他想与苏文若平淡的过此一生,也想牵着他的手,默默地伴于其旁就此一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句自学后,便难以忘却,只因此句是他一直所希望的。
一刹那间,他忽的好恨苏文若。
恨他的笨,也恨他的fēng_liú,更是恨他从来就不曾在意或是心疼过自己!
然当他与他四目相对之时,苏文泽的心立时就软了下来,便连执着长剑的手也欲要放下,哪知却于此时,苏文若恍然将脸一偏,接着,那剑尖便是硬生生地划破了他的右脸。
一时之间,一片沉寂。
良久,苏文泽回过神来,手中的剑已然失力落地。
接着——
“文若!!”苏文泽唤道,当即上前几步,将人抱在怀中,单手抚上了他的脸,指尖徐徐地轻抚上那道略长的刺目红痕,但见他微微蹙眉后,苏文若只忙离了手指,那抚过伤痕的指尖上俱是点点的血。
“文若,你为何……”苏文泽的声音里带着轻颤与哀伤,还有微微的悔意。
他确实只想迫苏文若退亲罢了,可却不知苏文若竟会……想到此,他不禁摇了摇头,不愿再想起来。
他当真是后悔了。
“泽弟,若我如此,你心里可会好受多了?”苏文若忽的垂眸问道。
苏文泽摇了摇头,抱着苏文若的手也已开始轻颤起来。
“我没事,你放开我罢。”苏文若又道。
“不要……”苏文泽闻言,而后哽咽拒道。
“文泽。”苏文若轻轻唤道,随后他抬眸看向了苏文泽,“你可知道,纵然我也喜欢你了,那又有何用?我们……始终还是兄弟。”
天命难违,莫过于此。这世上的所有爱与恨,终究不过归于命中注定一事。
再喜欢,再执着,也无用了,他们始终只是兄弟。
后来,苏文若的脸上就此留下一道伤痕,而他在苏府里头本就不受人欢喜,自彼时脸上被划了一道伤后,这府里头的小厮俱是对他议论纷纷,那些言语也自然飘进了苏文若的耳里,可他却仍是不以为意。
几日之后,他便要娶徐漪漪为妻了。所以近日以来,他与苏文泽闲聊相见的时间自是少了许多,可说起此事,苏文泽似乎是不再在意了一般,只变得越发淡然平静。
成亲当日,徐漪漪着一袭喜服由人扶上彩轿,一路爆竹铜锣声响起,自是甚为喜庆与热闹,可坐于喜轿里头的人却不觉有一丝喜悦。她盖着喜帕,掩了满脸愁容,唯有那执着香帕的手,一直在轻颤着。
待得后来下了喜轿,拜了天地,便就由人送入房中去了,她独自一人坐于榻边,只紧张地揪紧了手中的香帕。
不禁想起记忆中的那人,曾牵着她的手与她说:“等我娶你。”
彼时的诺言,至今想起,心下仍旧泛起甜意,而后她不由莞尔。于是她想道,便趁今夜,逃了吧。
……
那时,苏文若回房后,却是不见了徐漪漪,而眼下却只剩下那头饰与喜帕……刹那间,苏文若愣住了。
然,此时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怕是逃了。”他知道那是文泽的声音。
苏文若闻言,而后回首看向了苏文泽,二人就此四目相对。今日他着了喜服,那艳红的颜色让苏文泽觉有些刺目,墨黑青丝以冠绾起,没有落下一缕青丝,所以抬眸间,一眼便可见到那于右脸上的伤痕。
淡红的痕迹,让苏文泽看得心下泛起微微的难受之意。
“她、她……”苏文若垂眸咬唇,已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哥,你今日很是好看。”苏文泽负手淡然地道。他是说苏文若穿这袭喜服好看,可他穿得这身喜服却并非为自己而穿的……
话音刚落,苏文若的脸上已是染上一丝绯红,而后他抬首,却沉默不语,随后他回身捡起地下的头饰,转身便跑出房外,使人去追徐漪漪了。
第二十四章
这几日,苏文若成亲之事传的满城皆知,只是这一事不过让诸人取笑罢了,只是前事未完,后又是来了一事,而此事便是乡试发榜了。
时值九月,桂花飘香。那时,他着一袭湖蓝,执一柄折扇,合着桂香踏着长街之上的落花而来,然后他止步于榜前,合扇后看榜。
细看了一会儿,却是榜上无名,他不甘,复细看一遍,仍是榜上无名。
一时之间,他愣住了。执着折扇的手也软了,而后折扇便自手中掉落,恰好落到了旁人的脚上,那人低叫一声后,他才回过神来,只忙将折扇拾起,随之行礼道歉。
等那人离去后,他再次抬首看此榜上之名,但见乡试排名第一之人竟是萧画。料不到啊料不到……苏文若不由无奈一笑,初时他还以为自己会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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