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绷带的左臂,双手撑着沙发起身:“辛苦了。”
他的头顶在陈墨亭鼻尖晃过,陈墨亭在他的耳廓划过嘴边时低声道:“真想把你含在嘴里。”
孙敬寒动作迟缓地转头看他:“什么?”
“你身上烟味这么浓,像巨型香烟似的。”陈墨亭看了看他手里的公事包,“没带其它行李?”
孙敬寒摘下眼镜抹了把脸:“我明天就回北京。”
“难道你千里迢迢跑来是为了当面骂我不小心受伤?”
“不是。”
“如果是为了安抚我,那只待一个晚上也太没有诚意了。”
孙敬寒的视线再次落到他的伤处,把公事包换到左手提着:“回房间再说。”
陈墨亭熬过了最困的时间,正处于异常的兴奋状态,却被他的低气压压倒性地降服,满腹调戏的台词生生忍了回去。
两人一路沉默到房间,孙敬寒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到陈墨亭嘴边,等他咬住又点燃打火机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一根,仰头深吸一口从鼻孔里喷出白烟,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你亲生父亲找上门来了。”
陈墨亭右手夹烟,下意识地要用左手去拽,牵扯到伤处一阵龇牙咧嘴的剧痛。
原本面无表情的孙敬寒皱起眉头,替他从信封里取出一页纸展开,放在桌上拍了拍。
跟其它粉丝来信不同,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信纸,白纸黑字,寥寥几句异常潦草,似乎是由于书写的速度跟不上写信人的思路。陈墨亭咬着烟,狐疑地拿起信纸。
“92年2月4日,我把一个婴儿装在深抽屉里送到青岛社会福利院门口,婴儿盖着红色枕巾和几层裁剪过的床单,还有一张字条写着他的名字和1991.12.18。
孩子当时穿蓝色外套,粉色棉袄,白色帽子。
随信附上孩子母亲的照片,她并不知道孩子的姓名,而且在很多年前就定居国外,不需要考虑她的存在。
看到陈墨亭的消息,我作为父亲经过慎重考虑,希望可以见他一面。
无论如何都想见上一面,我会多番尝试。
陈相庭。”
陈墨亭用一秒钟的时间把这封短信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粗鲁而吃力地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狠吸几口抽到烟屁股,大声咳嗽。
孙敬寒刚看到这封信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上前几步拍打他咳弯的背。
“照片呢?”
“在我包里。”
“算了,”陈墨亭抓住孙敬寒的胳膊,“我不想看。”
他弯腰从垃圾桶里把纸团捡出来,双手配合着展开:“怎么还撕了一部分?”
“我把他留的手机号撕了,记在手机上。”孙敬寒道,“想好对策之前你最好别知道。”
“……”
孙敬寒又抽出一根烟递到他嘴边,陈墨亭咬住,老老实实地让他替自己点烟。
“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既然你受伤了,我总得过来看一眼,既然过来了,就干脆告诉你。”
陈墨亭哭笑不得:“你这什么逻辑?”
“对不起。”
“之前不是有好几个号称是我亲爸亲妈的人吗?没准这也是冒牌货。”
“他信里提到的细节我跟陈先生确认过了,也雇人调查了他的背景。”孙敬寒苦笑,“我打过电话,他知道你在拍戏不方便见面,愿意等到杀青。”
“我哥什么反应?”
“还算淡定,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孙敬寒说,“你和我都知道。”
一句无心之言在陈墨亭听来却十分刺耳,如果不是他之前耍小聪明,孤儿院的事就不会曝光,也不会落到境地,这个叫陈相庭的男人,不仅会毁了他的事业,还会在陈树微心里捅上一刀,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见到的。
他单手撑在桌上盯着信纸,脸上阴云笼罩,孙敬寒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信中号称的“会多番尝试”是一句不算委婉的威胁,一旦对方执意爆料,给实体媒体的封口费就是一大笔钱,而阻止网络消息的扩散除了要砸下更多费用,还有钱也做不到的事,只能求秦浩插手。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孙敬寒几次打电话给秦浩,全部无人接听,堂堂一个新易网络总裁,不仅从孙敬寒的世界里消失,也从所有媒体和公众眼中消失了。
“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别担心。”
陈墨亭捻灭香烟:“别去找秦浩。”
一句话字字清晰,孙敬寒却打定主意装糊涂:“啊?”
“我可以去见陈相庭,没什么大不了的。”陈墨亭不吃他这一套,“不许你去求秦浩。”
他成长得那么快,个子一年比一年高,不知从何时起,孙敬寒与他的视线平行,后来又必须仰视他。孙敬寒罩在他的影子里,叼起一根烟:“我没说要去找他。”
陈墨亭拿走他嘴里的烟,低头吻了他。
这个吻稍纵即逝,在孙敬寒一愣之间就已经结束,陈墨亭倒退两步,把烟塞进自己嘴里,慌慌张张地拍打身上的口袋找打火机。
“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他叼着没点燃的烟涨红了脸,“被同性恋吻了很恶心吧。”
孙敬寒用食指关节从左往右擦一遍嘴唇:“以后别这样了。”
陈墨亭答应一声,目光游移着前言不搭后语:“你跟我之前暗恋的人很像,不是乔征,是第一个……我喜欢你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眼角的皱纹和嘴角的皱纹……刚才是我初吻你知道吧?”
他总在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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