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方律师追问了一句:“我似乎有印象,媒体报道过您和被告是领养关系。”
教授说:“本地警察局以及民政档案会证明,我从未为陈鸥办过领养手续。”
控方律师放过了这个小插曲,开始进入正题。
“教授先生,目前陈教授被控三项罪名:第一,在瓦根第教授遇害案件中有重大嫌疑;第二,涉嫌不正当占有瓦根第教授的研究成果;第三,涉嫌玩忽职守,隐瞒实验药品重要副作用,导致一名年轻学生无辜死亡。我们想请您作为基因专家,对这些发表看法。”
教授点了点头。
控方律师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反对,于是继续说。
“我们先从年轻学生不幸死亡事件开始。您怎么看陈教授没有明确标识该药物会产生性兴奋这种事?”
“首先,我想先介绍阿兹海默症,以及其治疗机理。”教授语气缓和,循循善诱,如同面对年轻的学生。
“阿兹海默症,依照病情轻重,可以划分为七个阶段。其中,第六、七阶段最为严重,患者基本失去语言能力,需要由他人辅助上洗手间,或根本无法行走。到这一阶段后,患者平均寿命为两到三年。由于参与药物实验必须出于患者自愿,而这两个阶段的患者根本无法自主表达意愿。因此,在之前临床实验中,研究所选取的是处于一至五阶段的患者。”
“阿兹海默症是原发性脑变疾病,发病原因暂时不明,临床表现为患者智力下降,脑萎缩,神经元减少,常发于六十五岁以上老年人。因此,治疗药物以刺激大脑皮层及神经元活动为主,主动调动患者自身能力,来延缓病情恶化,以及一定程度上逆转病情。从现在看来,临床效果比最初目的还要好。”教授侃侃而谈。
“但是,您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该药物没有写明会带来性兴奋。”控方律师不肯罢休。
“您还不明白吗?”教授看着他,“阿波赫柏本来就是为了刺激患者大脑皮层更加活跃以及神经更加兴奋,引起性兴奋是必然的。甚至可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副作用。”
“这么说,您支持陈教授的做法,不描述阿波赫柏导致患者性兴奋的副作用?”控方律师似乎抓住了关键,兴奋起来。
“不,我对目前该药物副作用的描述持保留态度。”教授和蔼可亲地看着他。现场大概只有陈鸥和尼斯不会误解那种表情实际叫做“讥嘲”。陪审团成员开始交头接耳。
“因为那本来就是可预见的主要效果。我今年八十二岁,和大部分阿兹海默症患者是同龄人,性兴奋可以让我们重新体味年青,我敢说没人会拒绝这种感觉。”
一名白发斑斑的陪审团成员赞许地点着头。
“但是,”教授话题一转,“正如对濒危病人施加强力电流刺激,可以使其心脏恢复跳动,却没有人会对健康人这么做一样,所有药物都有其使用前提,这就是我们区分otc药物以及处方药的目的。阿波赫柏是处方药,需遵医嘱服用。乱服药的下场,即使是一名小学生也懂得。”
控方律师继续追问。
“从x上尉带来的证据,死者是为了非法提高成绩,把阿波赫柏当作兴奋剂来服用的。您对此怎么看?”
“正如我刚才所说,阿波赫柏的设计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患者大脑皮层。有类似兴奋剂的效果,我认为很正常。我会建议以后检测时,将阿波赫柏的主要成分列入违禁品范围。它是为了帮助病人而制造的,不是为了帮人作弊。”
法官点了点头。控方律师见状不再纠缠,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波尔曼先生与现供职于研究所的一位先生证明,陈教授涉嫌非法占有瓦根第教授生前研究成果,以及涉嫌违法使用基因技术制造人造生物。这些迹象显示,他与瓦根第教授遇害一事有关。”
教授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说话,语气比刚才郑重了很多。
“陈鸥与瓦根第之死无关,对他生前研究毫不知情。”
控方律师宽容地笑了,摇着头,好像在说“这个傻老头!”
“您怎么证明?”他问。
“因为是我杀的瓦根第,当时用的就是这把枪。”教授从轮椅里拿出了一把枪。
惊呼声四起。法庭绝不允许携带枪支进入,这是严重藐视法律的行为。但教授德高望重,特邀前来作证,没有人会要求坐在轮椅上的他通过安全扫描。一名法警走近了他。
“请听我把话说完。”教授镇定自若,把手枪对准自己。法警停住了脚步。
“一会儿我会交出枪,警察局有验尸报告,会验证这把枪就是凶器。另外还有一项证据可以证明我是凶手。”教授俯下身,慢慢把一张存储卡滑到法警脚边,法警捡了起来。
“这是研究所的秘密安保视频,24小时录像。研究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套系统的存在。所以,事后警察问询时,没有人提及录像。”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安保视频。教授坐着轮椅进了研究所。二十分钟以后,陈鸥狂怒地前来敲门。
陈鸥站在被告席上,目瞪口呆。不用其他,光这副表情就是其无辜的有力证明了。
控方律师恢复了平静,继续他的法定职责。
“您为何要杀死瓦根第教授?”他的声音仍留着一丝颤抖,显示他还没有完全从这种不同寻常的法庭事故中恢复过来。不过,这种尽忠职守的精神赢得了教授赞赏的一瞥。
“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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