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屈一死,董府便以殳桧独大,殳桧四处招揽名流说士于门下,又笼络朝中大臣,赠其珠宝金银无数。是以殳桧外有出谋献策之人,内有齿牙馀惠之臣,邵君对其愈发宠信,第二年便命其做了御史大夫,每日可随众臣上朝议事。
一日邵君召殳桧于自己寝宫,屏退左右,问道,“卿家在氓国可有多长时日了?”
殳桧道,“已十八年有余。”
邵君又问,“卿家认为本王待你如何?”
殳桧道,“邵君不避微臣下等身份,仍予以重任,可见正是明君所为。”
邵君挑起眉问道,“卿家可曾想过回越国?”
殳桧拱手道,“殳桧之夫人乃氓国大将军之女,殳桧之子乃氓国大将军之孙,殳桧乃氓国之重臣,殳桧之家乃氓国、之君乃圣明的邵君,如此又有什么理由去越国呢。”
邵君微微颔首,说道,“闻得此言,本王才放心将此事与卿家商议。”于是方将自己意欲立太子一事说出。
邵君少子,如今才得四位皇子,除二皇子殚和三皇子车奄已成人外,其余二位皇子皆年幼。殳桧便道,“微臣听闻三皇子聪颖伶俐,巧捷万端,又擅骑射,而二皇子相比倒略有不足。”
邵君道,“何止略有不足,简直愚蠢不堪,拙嘴笨舌,只知吃喝,不思进取。”
殳桧道,“如此,微臣以为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好。”
邵君不悦道,“你才称赞了车奄,又明知本王不喜殚,为何反倒建议立二皇子为太子?”
殳桧道,“邵君认为臣称赞三皇子是才听了半句。微臣又闻三皇子好大喜功,性情暴戾,常常重责下属,若立三皇子为太子,恐怕是氓国子民之不幸。而二皇子虽有痴钝,但为人憨厚,他朝若有贤臣相辅,倒不可断言说未能有一番作为。”
邵君听了只淡淡瞥他一眼,再无方才待其亲善之态,又闲说几句,便让殳桧退下了。
然殳桧所言竟被邵君身边侍候的太监偷听了去,太监又告于车奄,车奄闻了勃然大怒,因着此事乃邵君私下与宠臣秘议,倒不好明着去找殳桧,于是只能在皇子府中发一通脾气。
说那殳引自与朱颠结识后,跟着他自不知做了多少混事。又及如今他年纪也长了,殳桧便疏了对其的管教,而此也少不得由着性子借今儿头痛明儿肚子痛的逃了课出去胡闹。
今日有兴,他倒去了宫,才及彩云阁,便见了芜霜面着湖水立了亭子中,身边没一个侍候的人。殳引想作没看见,然芜霜正转身过来,殳引无法只得笑着过去,问道,“公主怎的一人站了这里?”
芜霜也是多日未见他,此刻听他问,便道,“我只晓得你会从此路过,便想看看你几时才会出现。”
殳引忙道,“公主有事找我,只吩咐了太监去通传一声便是,又何必在此傻等呢?”
芜霜眼不看他,淡笑道,“那你且当我是个傻人罢。”
殳引闻言不敢多响,随着她去看亭子脚下的水,几株水草从底部伸出,在水中摇动,又见一条淡黄发绿的小水蛇从里面游出,殳引瞧着有趣便追着探身去望。芜霜本是只盯着水面出神,倒没注意水蛇,见殳引如此动作,便也定睛朝去一瞧,这一瞧便是惊叫一声,忙扑了殳引身上。殳引不知何事,只见芜霜紧搂了自己不松手,一时间未敢妄动,说道,“这……公主,这万不可。”
芜霜听了才放开手,自知自己失态,满脸红着不敢抬头,说道,“适才有条蛇,不知你瞧见没有。”
殳引见此状,便有意逗她,“是吗?我倒是没瞧见。”
芜霜急的指着湖面,自己却不敢探过去瞧,“就在那儿,当真有条蛇,我没骗你!”
殳引笑道,“就算是有蛇罢,可我竟不知公主如此胆小,适才光天白日的倒是挺大胆的。”
芜霜即又羞的低下头去。
殳引双手扶着栏杆朝下望去,那水蛇早没了影,却故意叫道,“蛇,我瞧见喽!”
芜霜忙退至亭子中央,喊道,“你……快别去瞧了,它要飞上来了可如何是好。”
殳引被这话逗的大笑,转了身,双手仍抓着栏杆,背倚在栏杆上,笑道,“公主勿须怕这蠢物。”
芜霜仍不靠近,双手护在身前,问道,“你竟不怕?”
殳引道,“公主一定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罢?”
芜霜道,“这是个什么故事?我倒是没听过。”
殳引道,“公主要听了这个故事,便不会再怕这东西了。”
芜霜冲前了身子,说道,“那你快快说给我听。”
只听殳引慢慢说着,“在民间有个砍柴的农夫,一日他上山砍柴时遇了一条大蛇,他便捉住了要杀那蛇……”
芜霜忙又止住,“如何,竟是大蛇他倒不怕?”
殳引笑道,“他有什么怕的,他手中有砍刀,蛇见了还要怕他呢……说农夫正要照着蛇头砍下去的当际,那蛇竟说话了……”
芜霜惊的瞪了眼睛,忙问道,“怎的……怎的蛇倒说起话来了?”
殳引立正了身子,说道,“公主,你且听我好好讲罢,且别插嘴了。”
芜霜才闭口。
殳引道,“原这蛇是一条修炼了九百九十九年的巨蟒,它同农夫说,‘我再修炼一年便可成精了,如今你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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