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沐若松也叹气。
“你是不是奇怪,皇帝放过了他,他为什么还自尽?”
沐若松点头,这的确是他心里的疑问。
“你只怕没听过一种病,叫精神抑郁症。”沐慈说,寿王的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
“抑郁症?”
“有自杀倾向的一种精神上的病症,人不仅身体会生病,精神上病了更麻烦。寿王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沐慈倒有些同情寿王了,因为寿王本性应该很良善的,做人又有底线,恨亲哥哥,却做不出杀兄弟的事来,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想成为他痛恨的天授帝一样的人。
但死去的兄弟,又让他良心不安,于是爱不能爱,恨不能恨,连报仇都不能彻底,就让寿王在两头备受煎熬,成了一个走不出自己内心煎熬的可怜人。
最后寿王只能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宁可自杀,让天授帝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从心理上打垮了天授帝——这比杀人更狠。
沐慈心口发闷。
虽说太子死了,威胁解除,皇帝也给他安排了后路。皇帝死不死,对他来说都没关系了。
可他觉得难受。
沐若松看沐慈恢复了面无表情,没继续解释的打算。他也再追问,记下几个听不懂的名词。
光线昏暗,虽沐慈什么情绪都从不上脸,可沐若松还是敏锐从沐慈长久的沉默中知道心上人不开心。沐若松心道:殿下看似无情,其实是个有心的人,只是能入他的心不容易。
沐若松抱着人安慰:“若缺,别担心,宫里御医那么多,皇祖父不会有事。”
沐慈为人赤诚,不会傲娇说什么“我才不担心”的气话,他明知天授帝会醒,竟还是控制不住,开始担心。
他只是生来冷情,而非草木,天授帝后来对他的真心是无可挑剔的,沐慈自然会对天授帝产生感情。只是自己身体不适,又不能立即往回赶,只好暂时放下情绪。
沐慈再摸一摸沐若松的下巴,说:“子韧,你想要定王的解药。”
“是的。”沐若松承认,他忧心祖父,人之常情。
“不太好办。”沐慈道。
沐若松的心沉了一沉,小心问:“为什么?”
“因为皇帝不想他活着。”
“你的意思,是……刺杀祖父的人不是寿王,而是……”
“不,没有证据支持,不能给皇帝定罪。”沐慈摇头,又问,“沐希则呢,他怎么样了?”
沐若松摇头:“听说负伤逃走了,追捕的人一直追到梁州境内,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沐慈:“……”
他不相信沐希则武力值能逆天,也不觉得牟渔能力这么差,连个丧家之犬都抓不到。不过有些猜测,没有证据……或者说即使有证据,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沐慈道:“刺杀定王,是皇帝预谋还是寿王阴险,或是还有其他内情……其实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不会让定王再醒来了。”
“可是为什么?他怎么可以?”沐若松眉头皱起,立起一个“川”字。
沐慈伸手抚平沐若松眉间褶皱,温柔道:“别着急,子韧,慢慢听我说。”
沐慈的声音已经恢复,不带一丝杂质,犹如山间清泉般清润悦耳的音色,平静淡定的腔调,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沐若松放松下来,知道有沐慈在,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皇帝时日无多,作为父亲,作为一个皇者,会给他的继承者扫清障碍。定王能与天授帝抗衡几十年,实力强大,新帝根基浅薄,没那个力量驾驭定王。所以现在谁是刺杀主谋已经不重要了,皇帝不会让定王醒来,进而威胁新帝。”
沐若松:“……”他和二叔,姑姑其实多少都明白,却谁都不敢说,不想这么放弃。才逼着沐若松来问沐慈。
“你明白,朝阳姐姐和贤世子更明白,却还是叫你向我开口?”
“是,我没办法,我们都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祖父就这样……”沐若松知道家人逼他来问,可他也是想问的。
沐慈目光凝定,盯着沐若松。
沐若松一咬牙,又道:“其实,谁是主谋很重要的,若是皇……我知道祖父从来没有忤逆过皇祖,唯一一次,是因为给我冠礼,才……我必须……必须……我恳求你。”
唯一一次忤逆,就是给他提前冠礼,阻止他入宫,耍心眼违抗皇命。若因为这事,让皇帝对祖父有了嫌隙,不信任祖父起杀心……
他就是家里的罪人了。
“孩子,你真可爱。”沐慈却是笑了,伸出手捏沐若松的鼻子,还左右摆了摆,“不用愧疚,大人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沐若松:“……”
沐慈安慰地亲亲他:“你那是小事,你后来坚持入宫,做法也很正确。但两人嫌隙却不是因为这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定王一直不肯交出兵权,早就触及了皇帝逆鳞,只是皇帝拿定王没办法而已。”
天授帝和定王这对好基友,就是典型的狼狈为奸,一个要天下第一的皇位,一个要天下第二的王位,在有共同敌人的时候,这合作关系是挺好的。一旦敌人消灭了,某个狈还想护食,狼怎么能容下?
当然,这一点定王当年不是没想到,却要自保。因天授帝不是个好相与的,凭谁天天被一个阴谋家盯着,脊背都要冒一冒冷汗的。
定王紧抓兵权不放,一是男人都想建功立业,他还年轻,不想在山水田园间终老;二是想为国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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