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帝一直在安排九郎的事,并没有关注这两个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小人物,却知道九郎一贯护短,便看向了他。
沐慈听了这话,缓缓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这就好,人呢?”
“在养伤,已经派了太医去诊治。具体的情况以后再对你细说。”牟渔派去的,一般都是沐慈指导的太医。
沐慈微笑点头:“好好养着,人没事就好。”又含笑道,“沧羽是职责在身,这个是你负责,按规矩奖励。乐恕是我的人,为我算偿了一条命,如果他想要自由,你帮着安排妥当;若他无处可去想继续留在我身边也行,立个工契,不算卖身。”
牟渔点头。经过这件事,乐恕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是走是留都没问题。
……
天授帝不关心小人物,他和沐念已经呆住了——看到沐慈发自内心的笑容,瞬间被摄走了心魂。
天授帝好生失落——他家小九郎,会为不那么重要的人绽放微笑,却从来没对他笑一个。
不过小九郎如今的态度,已经好得让他死也瞑目了,就不奢求过多了。
天授帝又叹口气。
沐念此刻,也是同感。
……
又有些人来回事,天授帝不太管,总是看着沐慈。沐慈也不推辞,三言两语都处理完了。沐念很是乖觉,只是听着,并不过问。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父子三人用了膳,沐慈负责喂,沐念拿手巾给天授帝擦嘴。
大家都没吃多少,天授帝嚷嚷着又要酒酿桂花小汤圆。
沐慈对天授帝十分纵容,让人又去煮。
新太子沐念看着两父子互动,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外人,就自动自觉守在一旁,当个布景板并不说话,只一双眼睛追随九弟。
虽然沐慈根本不理会他。
沐慈吃完,与一直沉默的沐念一起,把天授帝扶躺下了。
天授帝还是瞪大眼睛在看沐慈。
沐慈起身要走,天授帝急问:“九郎,你去哪里?”
“出去看看。”沐慈继续走。
天授帝更急了:“别走,九郎……你别想着又去放血,父皇怎么都不会再喝的。”又对沐念说,“你去看着九郎,别让他放血。”
沐念有些愣神:“放什么血?”他忽然反应过来,他也是听过子女割肉放血反哺父母的故事的,忍着心口剧痛,慌忙起身追过去,“九弟……”
沐慈试图推开挡着他的沐念。
沐念张开双臂,激动道:“你别……你受不住的。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放我的血也一样的,多少都可以……”他宁可放自己的血,也不愿沐慈受任何伤害。
他看着沐慈苍白到皮肤下连血管都找不到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羸弱至极的身体,心疼到无以复加。
沐慈有点无奈。
放沐念的血又没有效果,沐慈不想去试,无奈道:“那我吩咐人把独幽送来,父皇如果睡不着,我弹琴给父皇听听。”
“你别想走,让人去拿。”天授帝坚决不允许沐慈离开他的视线。
沐慈只好吩咐卫终,然后被沐念小心翼翼牵着手,折回了皇帝床边。
……
很快,沐若松抱着独幽古琴进来,卫终提着木制琴台,几个內宦捧垫子,香炉,净手的水进来。
沐慈看着抱着独幽的沐若松,眉峰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沐若松之前一直守在太和殿外的,已经知道太子人选,也知道今天早上的一场大闹,很担心沐慈是不是受了委屈,偏偏他焦急也无用,因为他根本没资格入殿,不能站在沐慈身边。
如今借送琴的机会,能看到这个明月无双的人,只见他眉目淡然,神色平静,与一旁的沐念还算相处和平。
看样子,沐慈没被欺负,然后沐若松的目光就黏在沐慈身上,无法移动分毫。
沐若松到底是王府嫡孙,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如卫终。卫终已经注意到楚王那微不可查的皱眉,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知道楚王的,这小殿下虽然年纪小,却有异于常人的不动声色的本事,让人看不出他的深浅。
这么明显表达不满的蹙眉,卫终还是第一次看到。
沐慈却并没有发怒,很快恢复平静,走到了沐若松面前,轻声道:“我没事的,你何必过来?”
此刻的沐若松,只觉得世间万物都化作虚无,眼睛里只有沐慈一人的身影,喃喃回答:“我知道,就是不亲眼看看总归放心不下。”
沐慈只能沉默。来都来了,还是抱琴过来的,再叫他离开就显得很突兀了。
卫终是不知道两人的事的,只觉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怪异,心里那点不妙的感觉更加明显。
他知道自己真做错了。
本来,沐若松求到他头上,说想看看沐慈。因卫终刚好要拿独幽进太和殿,也知道沐若松是新主子楚王看重的人,想着沐若松也算陛下侄孙,又是楚王心腹,进去也没什么,他就秉着主人的心腹都要巴结的原则,答应了。
现在看来,小殿下是不乐意见沐若松的,好心办了坏事。难怪在门外吩咐人办事的牟渔见了沐若松,神色忽然冷了,眉头也皱了。当时卫终没多想,还以为牟渔是鄙视他这种着急讨好上峰的做法,也不等牟渔阻止,飞快把沐若松推了进来。
看来是坏事了!
卫终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只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以后自己的行事要更加小心了……在没能彻底摸清楚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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