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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竞争是好事。沐慈默许了下属的暗流涌动,并不干涉。
沐慈深知,作为一个领袖,不用事必躬亲,一个人精力总是有限的,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古代的名将很多,沐慈从不小看古人智慧,他自己无需成为一代名将,只需要提供一个更大,更自由,更安全的舞台,赋予信任,完善制度,便能产生无数名将,光耀华夏。
沐慈继续布置工作任务:“总参谋司成立后,需要完成的第一项工作是制定《侍卫六军军部条例》,对各番号,各级别人员的具体工作职责、执行各种任务的内容、程序和方法作出明确规定。包括我这个大都督的职权义务,不允越级越权,不允滥用谋私。”
众人惊诧,卫终以主子利益为要已经是本能,立即开口:“殿下大可不必如此!”
若是明文规定,可比嘴上说一说,发发誓的效力更大,因大幸是个极其重视信誉的朝代,楚王若犯,对他声誉打击巨大。
沐慈对他抬手压一压,表示无碍,道:“明确侍卫六军大都督职权义务,有如下几条,记下!”沐慈示意乐恕记录。
其他人下意识挺直脊背。
“其一:大都督的神圣职责是保卫大幸国土,保卫人民,保卫皇帝,绝不允许因个人原因调动一兵一卒,谋取私利。”
“其二:大都督的工作职责是负责军队管理、制定训练、作战方略,但任何命令必须合理恰当,绝不允许好大喜功,胡乱指挥,或掺杂个人因素形成决议。”
“其三:大都督任何命令、决议,必须经参谋司论证推理,才能形成军令。军令如山,所有人包括大都督,都必须不打折扣执行。若认为大都督命令不合理,参谋司有权提出异议,行驶封驳权。”
“其四:若局势危机,战况紧急,大都督可每年行使三次‘从权’,越过参谋司直接下令,但必须亲自承担由此引发的全部后果。”
沐慈更强调:“《侍卫六军军部条例》会形成固定制度,哪怕我不做侍卫六军大都督,依然有效,我会不遗余力维护。因为我所改革的是这个国家的一支军队,而非我的私人卫队,绝不允许人走政废。”
在座的人都十分不理解。
沐慈为什么这样限制自己,完全是给自己画地为牢的节奏。
沐慈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滑过:“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为什么限制自己。”
沐慈站起身,目光郑重,身姿笔挺,顶天立地。
“因为我是一个军人!”
“一个军人,在任何时候,都必须牢记:军人的忠诚、勇敢、无畏,永远不应针对任何一个个人,而应该忠诚于这个国家,忠于所有人民,忠于皇帝,这是你、我,我们每个大幸军人的神圣职责。”
大家都被沐慈难得的肃容打动,也跟着站起身。
“宫变那天,大家都在场。我说句真心话,那天我以为自己活不了,但我活下来了。”沐慈淡漠的神色变得严肃,郑重对众人鞠躬,“我的性命仰赖大家。将士们将我救下,奋不顾身,是为皇命,归根结底,更是因一个‘忠’字。”
“殿下……”众人纷纷表白忠心。
沐慈轻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我知道你们的忠心。但忠诚也分大忠小忠。寿王的白鹭卫不可谓不忠;暴太子的私卫也不能说不忠。可他们如今在哪里?成为了阶下囚,被流放到北地服苦役……为什么他们也是忠诚之人,付出了鲜血生命,却变成了不名誉的谋逆者,没有资格进入英烈祠?”
众人沉思。
沐慈道:“因为有人利用了他们的忠诚,谋取私利,让他们成为牺牲品。”
沐慈说到这里,何秋军对戚风对了个眼神。白霖的手一直在摸下巴,意味深长看着沐慈。卫终也在纠结要不要劝诫?
沐若松满目崇拜凝视沐慈。
唯有牟渔不动如山,他最懂沐慈。
沐慈把几人的互动收入眼中,泰然道:“我知道有句话叫‘成王败寇’……的确,如果寿王成功,史书上又是另一种写法,我们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众位点头,的确是这样。
“但是,这种事不论发生多少次,永不代表这是正确的。‘成王败寇’只论成败,毫无公理与正义可言。当然,大家觉得我很理想化,若失败了,不名誉死去,谁同你讲什么公理正义?”
说得几位大将军神色越发凝重,知道这些话背后有多沉重。
沐慈淡然道:“是啊,胜利者不会和失败者讲什么公理正义,所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成为胜利者。这是我进行此次军制改革的目的,希望诸君能与我精诚合作,将侍卫六军打磨成最锋利的尖刀,成为胜利者,才可以坚持公理正义。”
几人肃穆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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