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柏一如既往在扎那王跟前阴阳怪气,不过自他的王弟转好之后,倒是对秦柏大有改观,每每一起都是宽和有加,再没了之前的嫌恶之相,倒真如对兄弟一般。
韩玹看在眼里,倒是对这扎那王更加高看了一眼,待得回京日子近时,倒都有些不舍了。
回京的日子终于到了,最后这夜,两人各自忙碌了半宿,连秦姮文处都送了几次东西过来,有让二人路上带着用的,还有给家里带的,竟也装了几大箱子。
却说终于收拾好行装,韩玹便到后面透气,看着下人给秦柏熬制泡澡的药汤,便见秦柏急匆匆回来,拽了他就回了帐中,低声道:“玹表哥,出大事了,我们恐怕得连夜离开这里。”
“什么?!”韩玹大惊。
秦柏道:“刚刚我到外面透气,看着天色不错,便往远处绕了会儿,回来时抄近路从扎那王帐后路过,却听到他和苏良在密谋设计你我之事。”
韩玹深吸口气:“他们果然勾结在了一处?”
秦柏点头道:“苏良说,二王爷有信传来,京中局势有变,要扎那王把你性命留在北关。”
“二王爷?”
“是的。”
“娘的!”韩玹怒不可歇,“亏了老子还看那扎那王是个豪爽之人,对他以诚相待,竟然与人勾结想要我性命!”
秦柏紧紧握了下韩玹的手指,低声道:“玹表哥你要冷静,眼下,我们只能连夜离开这里了,只要出了苏良的地盘,你我二人不受其他所累,单为了逃命还不是太难。”
韩玹沉吟片刻,摇头道:“只是,我们若要离开,必须要通过北关的重重把守,这才是最难的,难道我们插翅飞出去?”
秦柏长叹口气,愁眉难舒:“不如你先设法脱身,我在这里……”
“说的什么!”
帐内一片静寂,韩玹沉思良久不得要领,便听秦柏又道:“或者……还有一事我忘了说,若是……也许我们不用插翅,可让扎那王送我们离开北关。”
“怎么说?”
秦柏脸色微变,咬了咬唇,道:“我刚刚……那苏良离开之后,我还听扎那王和他的心腹说了几句,扎那王对你倒是极有好感,只是……”
“扎那王怎么说?”
秦柏静了会儿,把自己听到的原话对韩玹细细重复了一遍。
原来苏良走后,那扎那王也有别的心思,便同他心腹认真议了此事。
扎那王道:“韩玹对我以诚相待,却也是个可交之人,舅舅救了王弟性命,我却要用卑劣手段害他二人,这大辰的二王爷实在可恶,如此岂不是陷本王以不义?”
心腹道:“大辰人都是阴险狡诈之徒,大王不必放在心上,毕竟同苏良先有协定。”
扎那王:“苏良本就是个卑鄙小人,看韩玹二人做派,与他乃天壤之别……这样,你去韩玹二人帐外听听,看他二人是否真是对本王说的那般,是情意相投两情相悦,若是连此事都不曾骗我,那么就无须相疑,明日本王亲自送他二人出关!”
“可……可是苏良那里……”
扎那王道:“苏良那孙子不过是被老子打怕了,用钱财城池对本王示好,他那主子也不过想借老子之力得些好处罢了,我扎那王身为草原儿郎,岂是给人当枪使的?他敢来找老子麻烦,老子把他打回长安去。”
“可那五座城池……”
“北关的城池是大辰的皇帝老儿割让给老子的,那皇帝老儿会让老子害他孙子性命?你去吧,本王已打定主意,道不同不相为谋。既是相交,老子也更看好这兄弟两个。何况……这二日相处,王妃也是个好的,那苏良小儿让老子把她两个弟弟害死,岂不是要毁了老子的家。”
“算他有点儿良心……”韩玹道,“如此看来,扎那王倒是个血性汉子……”
秦柏道:“既然二王爷同他交得,玹表哥也便同他交得,有此机会,表哥若能把此人拉拢住,对姑父日后成事也大有好处。便是往远了说,这数十年内扎那王若能与北关和睦为邻,倒也省去朝廷一个大麻烦。”
“我明白。”韩玹道,“可这扎那王对你我毕竟心存疑惑,今夜又如何过去?他与二王爷算计来算计去自己也觉糟心,对我只想以诚相待,我若再让他失望,咱俩明天岂不是真要成他的刀下亡魂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再说什么。
此时却有小厮带了一人来见,正是那扎那王心腹,那人道:“二位公子,大王说两位明日就要启程,很是舍不得,使小的带了厚礼相赠,明日一路护送公子们出关,再回去复命。”
韩玹:“……”
秦柏:“……”
扎那王姐夫,何为偷听,如此光明正大的安排人来,真的大丈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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