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往前走。
暮善挑唇,脸上闪过些许不服,更加挺直脊背跟在暮幻身后。
到了永安堂门口,祖母身边的冯嬷嬷正巧出来,瞧见暮幻就笑开了,“姑娘过来啦?快进去吧,梁哥儿今儿个也在呢。”却在瞧见她身后跟着的暮善时,陡然变了脸色。
暮善加快脚步走前几步,“看来祖母今天状态不错呢。嬷嬷,之前你都说祖母病着我不好打扰,今日祖母好了可能见我了?”
冯嬷嬷面色尴尬又为难,前几日那些不过都是搪塞她的借口,谁知她今日学乖跟在了暮幻身后。
冯嬷嬷再不肯让她进去,就是摆明了要驳暮恒之的面子,只好讪讪点头,侧身让她们一同进去。
屋里,张梁坐在暮老夫人脚边,痴痴地跟她念着诗经。张梁话都说不清,咿咿呀呀地逗得她开怀。
听说暮幻来了,暮老夫人抬头迎她,“快进来,天凉了,外头风大,莫要吹着凉了。”
张梁在暮府里待的久了,和暮幻很是亲近,一见她就跑上前抓她的手,又瞧见她身后的暮善,傻傻地笑开了。
暮善掩不住对张梁的厌恶之色,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张梁伸过来想拉住她的手。
暮老夫人脸沉了下来,对暮善视而不见,招手将暮幻和张梁叫了过去。她握着暮幻的手,亲昵地问着她的近况,暮幻笑说除了胃口不太好,其余都不错。
暮幻告诉祖母非明院中的小枇杷长高了不少,又说年后就是非明哥哥生辰,可自己还没想好要送他什么寿礼。
暮老夫人笑说要暮幻和非明勿要贪玩过头,学业还是不能落下的,又说寿礼只要心意到就够了,孩子之间不需送什么贵重的东西。
祖孙两个说了好一会儿话,张梁又开始捣乱,暮善受不住被一直冷落,终于逮住机会插话。
“祖母,这是我娘特意熬的参汤,她说您身体不适,可她有孕在身不能来探望,请您莫怪罪。”
暮老夫人冷声道,“你来府里有些日子了,这薛姨娘也没能教会你规矩。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每日往我这跑,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再来。”
暮善脸上窘迫,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
暮幻斜眼看她,“看来薛姨娘是真没教过你,在这府里我娘是嫡母,你只能叫她作母亲,而薛姨娘,就算你是她亲生的,也只能叫姨娘。”
“是……暮善记下了。”她点头,心中却有不甘。
暮老夫人冲她摆摆手,露出乏意,“行了,你先回去吧,幻儿在这陪我就够了。”
暮善咬唇,想说她也可以照顾的祖母的,可是暮老夫人根本没有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就让暮幻将先生新授的策论背诵给她听。
暮幻滔滔不绝,倒背如流,暮善再也插不上话,只好恨恨地退了出去。
当晚,暮恒之便来暮幻院里,与她说暮善从前长在外头,没念过什么书,让暮幻不许因此笑话她。
暮幻觉得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因为这个笑话过暮善?她们也不过是在永安堂里说了几句话罢了。
想起永安堂,暮幻似乎有些懂了。
暮恒之嗔怪了她几句,好在语气并不重,暮幻知道爹爹心长偏了也不打算辩解,只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又说几日后会将暮善送到书院,与她一同念书,她学得晚,暮幻又是嫡姐,要好生照顾这个妹妹才是。
暮幻想到自己以后日日都要与暮善打照面,心中叫苦不迭。
她坐在月光皎洁的河岸边,吃着非明新给她买的糖糕,支着下巴道:“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有一个只小一岁的妹妹?!而且她以后还要与我同在一个书院,我想想心里就觉得别扭。”
非明站在她身边打水漂,水面激起一朵朵漂亮的水花。
“至少以后,你那表弟不会只撕你一个人的书本子了。”
非明本想开了玩笑逗趣她,但是暮幻没有笑,反而更加郁闷。“我从前只觉得我爹是个严肃刻板的人,可如今细想,他究竟是一个怎样心思深沉的人,才能将这件事情瞒得天衣无缝呢?非明哥哥,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对我爹很失望?”
非明撩起袍子坐下,轻笑道:“你问我?我又没有爹,我哪知道?”
暮幻眉头一皱,从他话中听出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又道,“不过,我若是你,非得折腾得你家那姨娘不敢进门。可我若是你那妹妹,你家就不得安宁咯!”
暮幻摇头长叹,“前不久妗幽还说羡慕我府里清净,谁知道我家也出了这些腌臜事。”
非明揉乱她额前的碎发,暮幻拨开他的手,他又笑吟吟地去掐她的脸,转而一脸认真道:“你这笨脑子,可给我放机灵一点儿,别像盛妗幽一样傻气,糊里糊涂的吃了亏才发现不对。”
暮幻嘟嘴,“你才笨!”
*
暮幻和非明翻墙回去的时候,在墙角边遇见了路过的暮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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