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乃一朝根基所在,从无人在里面修葺寒室,这是不吉之兆。”
南皇蹙眉。
所有人陡然安静下来。
许怡然上前,打量半响,突然抬手,在那透明的墙体上轻敲了一处,顿时,好透明墙体竟就这样自两边分开一道门来。
顿时,寒气扑鼻。
墙体里,四面环绕,嫣然就是一个小小的寒室。
“这些墙块,竟全是着冰石打造而成,且至少有十多年的的历史。”南凤凰上前敲了敲那冰墙,有些唏嘘,有些疑惑,“北荣这般穷吗,还需要寒石来保尸体不腐坏了?”
谢灵沁没说话,而是走向那棺材。
的确很奇怪,北皇恨宇文雍,那日,他杀他时,谢灵沁在暗处看得真切,所以,北皇会这般好,单独给宇文雍彻一块寒冰室?再者,如果南凤凰所说一般,想要保人尸体不俯,北荣皇室有的是法子,不必这般大费周章,来提前十多年修一个冰室了。
不管如何说,先把宗政韶的遗骨放进去。
一旁,许怡然明了谢灵沁之意,运内力于掌中,当下将那棺木打开。
不过,让谢灵沁意外的时,棺材一打开,里面竟然放了防腐珠。
也就是说,皇上既然命人已保雍王爷尸体不腐,更没有必要将他放在这冰室才对。
谢灵沁轻敛心神,突然冷得咳嗽几声,一旁砗磲忙上前帮忙打开匣子。
然后,谢灵沁将宗政韶的骸骨轻轻拿出来,一一摆放好。
“娘,雍王爷,十多年后,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愿你们来生再相遇吧。”
谢灵沁轻抚着棺边缘,眉心却紧紧的皱着。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皇上怎么把这雍王爷的棺木放在这里。”
南凤凰凑过头来,也是觉得好生奇怪。
谢灵沁轻轻点头,“你所猜不错,确实有够奇怪,不管他们之间恩怨如何,方才没留意,眼下看这四周,这还只是皇陵的边缘,未至内部,万不该在这里放棺木的。”
谢灵沁说话间,掩着唇,扫着四周,这间石室的石墙都很齐整,就像是后面,被人刻意打造过一样,而雍王爷的棺木脚所对的方向,那面石墙却与其他三面不一样,上面,很多的刻痕,在一旁,似乎还有
谢灵沁突然几步上前,用手指拈起地上的残留物,“咳咳这,好像是燃尽的火纸香蜡。”
“啧啧,不会吧,难不成这个北皇幡然醒悟了,觉得对自己的胞弟太过凉薄了,所以,还亲自来祭拜了下,然后,因为身子骨不灵活了,就叫人把棺木抬到这里,方便随时看?”
南凤凰自己都不信。
“不。”谢灵沁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咬着唇瓣摇头,“如果是皇上祭拜雍王的话,这残留的痕迹不该是在这里,她应该在那面墙,在雍王爷头朝那面烧,才更近,才更能感受到皇上的忏悔这心。”谢灵沁说着话,面色一怔,因为,她看到,方才一直没有开口的南皇,那欣长的身躯,突然的近乎颤抖的向着她身旁这面墙走过来。
那眼里,好像,瞬间蓄起了连他自己也不知觉的泪。
而一旁,许怡然也跟着走过来,那清润的脸上,那温柔的五官司,此时此刻,也看着她身旁这面墙,是震惊,是晦暗,是惊喜,是谢灵沁形容不出来的忧伤。
谢灵沁又看向砗磲,却见砗磲也看着谢灵沁身旁的那面墙,发愣,发怔,近乎痴魔。
而且,这一刻,谢灵沁从砗磲的眼神里看到了砗磲刚进清水阁时,那每每看到她,就如同小羊羔找到了母亲一般晶亮闪光的眼神。
南凤凰此时也发现了几人的反应,与谢灵沁一个对视后,同时看向那面墙,然后蹙眉疑惑得紧,“这面墙,除了比其他三面墙光洁一些,都一样的冒着寒气下面有着纸烛燃烧过的痕迹,没什么特别啊。”
空洞的寒室里,南凤凰话一落,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南皇的几名随身护卫此时此刻,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几乎魔怔。
“咳咳”谢灵沁觉得越发的冷了。
一旁南凤凰忙上前扶着谢灵沁,面色严肃,全神戒备,“这里有问题。”
“这里”
只说了两个字,谢灵沁突然顿住,她看到砗磲的眼里,涌出了水一般的泪。
“原来,这般多年,你都被困在这里”
砗磲泪如雨下,她近乎踉跄的朝那墙走过去,抬手轻抚那冰墙,“你在这里,你在这里,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泪水夺眶而出,击得人心颤抖。
沉痛的悲鸣,忽然间在四下弥漫。
谢灵沁的手指好像都有些颤抖,心脏在揪紧,血液在凝固。
梦,那个梦,好个自她穿越而来就一直缠绕她的梦,突然就挥之而出,蓬勃而来。
“今日,你挖我眼,剖我皮,碎我骨,毁我魂,他日,我定化厉鬼,缠你三生三世,扰你不得安宁”
这面墙,这面冰墙
她不止是一面墙,它禁固着一个女子的身体,一个女子的灵魂。
所有梦里看不清的东西,突然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那女子的脸,那般美,她在哭,她的声音,如此凄厉,如此失望,如此绝望。
她眼神空洞,血流如注。
她脸皮被扯,形若幽魔。
她骨头碎裂,瘫若烂泥。
她灵魂终散,冤泣九幽。
冰,火,水一样一样的朝她拢去,朝她那残破的,触目惊心的,血腥的身体而去
她在燃烧,她在恨,她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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