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法研所那边来消息了没有!?”
沈遵急得上火,被大胡子掩盖的下巴冒了两颗痘,嘴里也长了个溃疡。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逮谁喷谁:“那什么主任是死在西伯利亚了吗!?这他娘的都几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负责联络和整合信息的几个年轻警员,第一次碰到这样全民关注的大案子,也第一次看到沈大队长抓狂的模样,在他的泼天大怒之下都不敢擅自接腔,只能缩着脖子假装鹌鹑。
好半响才有个胆大的回答道:“法研所的柳主任到英国度假去了,已经收到联系正在回国途中……”
他轻声补了一句,“不过起码也得十多个小时才能赶回来呢……”
“那他娘的法研所其他人是都死光了吗?没了那人就都不会干活了!?”
沈遵气得跳脚,“甭给我废话,赶紧问问那头,马上给我个准信儿,肉票到底还活着没有!?”
那刚刚回了话的小警员打了个哆嗦,立刻不敢再多说一句,抓起电话就给法研所特地给这个绑架案辟出的专线拨了号,传达了自家暴走的领导的问题。
其实这会儿,距离发现被绑架的小少爷的右耳才过去了两小时,望月山位置又偏,安平东、戚山雨等人一路护送法医官们回到法研所起码也得个把小时,再加上检查的时间,就算柳弈本人在场主持,还没出结果也是正常的。
但情绪暴躁的大队长压根不会跟谁讲什么道理,只一味觉得这都是柳弈在这要紧关头休假的错,而且法研所的法医们都笨得跟猪一样,要指望他们的时候,偏偏半天帮不上忙。
他焦急地又等了大约半小时,法研所终于传来了消息。
法医们在耳朵的截断面发现了肌纤维与毛细血管回缩的现象,这是活体的肌肉离断的特征表现,证明起码在割下那只耳朵的时候,小孩儿还是活着的。
听到这个消息,沈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有人质还活着,事情才还有转圜的余地。
“法研所留一个小伙儿盯着,催着他们检查检查还有没有指纹之类的物证。”
沈遵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重新点了根香烟,狠狠地抽了两口:“把老安小戚叫回来,让他们也去跑4s店那假店员的线去!”
安平东和戚山雨赶回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十点了。
不仅刑侦大队所在的楼层,连其他不少的科室也依然灯火通明,走廊里许多人来来去去,每个人走路时都是脚步匆匆,甚至还有一路小跑着的。
虽然富商刘阳的独子刘凌霄从失踪到现在还不足十五个小时,但谁都知道,像这样的绑架案,每多拖一会儿,肉票的生存几率就越是渺茫,只有尽快将人找到,才有可能保住孩子的x_ing命。
“老安、小戚,你俩来得正好!”
安平东和戚山雨快步走进办公室,没见着忙着去拟案情通报的自家头儿,但听到了同事招呼他们的声音,“来来来,资料在这儿,你们赶快看看!”
安、戚两人连忙凑过去,见留守的警员们已经将4s店的调查资料都整理好了,连忙一手夺过,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刘家司机常去的那家4s店,是一家国内也算有点儿名气的加盟连锁品牌店,开店至今已有三年多,店主是隔壁h市人,五十出头,老实本分,没有任何案底,也没有任何债务纠纷。
根据店里的考勤记录,司机将车子送维护的上周五当日,负责车辆维护保养的员工一共有八个人,已经被警察们紧急传讯过——只除了一人。
这个失踪的店员,从他留在店里的资料看,名叫余平,年龄42岁,家在s省某地级市,在一个月前刚刚入职那家4s店,平常负责做汽车养护和清洗一类的活儿。
他原本也排了今天的班,但这人却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旷工了,同事给他打了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联系不上了。
这名叫余平的男人在这骨节眼上失踪,怎么想都太过可疑,警方立刻拿了那人留在店里的资料展开调查。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这人用来登记的身份证,是一张失窃的证件,真正的“余平”现在人在老家,规规矩矩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呢!
为了以防万一,警察们拿着身份证上的照片让失踪男人的同事们辨认了一番,他们纷纷表示,虽然照片里的人和他们的同事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眉眼有所不同的。
于是,这个假余平就立刻成了案件里最重要的头号嫌疑人。
可惜他入职的时间还很短,平日里沉默寡言,跟只锯嘴葫芦似的不怎么爱说话,和同事们也没有多少交际,又从来不往装了闭路监控的销售大厅去,这么一个月下来,竟然没有在他工作的地方留下任何图片资料。
没办法,警局只能派出系统里的肖像摹写专家,让他结合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几个4s店同事的口述,修修改改画出一张肖像图来。
“这个嫌疑犯身上有烧伤的痕迹?”
戚山雨仔细读过那份印有嫌疑犯正面与侧面肖像素描图的资料,以及下方由证人供词整合而成的罪犯特征描述,向负责整理资料的警员们询问到。
“他的同事说,那个假余平右手手背上有一片烧伤的疤痕,一直延伸到手腕部分。”
其中一人回答:“不过因为现在天气冷了,穿的都是长袖制服,他们也说不清那伤疤范围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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