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着白琅一路到房门口,喋喋不休地教她:“我跟你说,男人都是贱的,不能给他尝到甜头,要吊着。你这样一脸毫无戒心容易给人有机可乘的感觉,绝对不行……啧,不是我觉得有机可乘,我这不是在给她灌输安全意识吗?上人,你不要动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白琅赶紧把门关了。
次日,鬼之野一大清早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了。
白琅下楼的时候,钟离异还追在她后面一直说:“你知道哪儿能让男人碰,哪里不能吧?上回封萧在你身上写成那样,我总觉得你好像是不知道的。跟你说,腰以下,比如这儿……上人,你拔什么剑,这个还是要让她搞清楚的……”
“这已经是猥亵了。”
“不是啊,这怎么能是猥亵呢!你就不能以专业严谨的态度看待人体构造吗?”
快到门口,白琅把他们俩全推回去了:“我有分寸,打探到消息就回来。”
说完就跟鬼之野离开了。
钟离异远远看着他们两人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叹气道:“我怎么这么不放心呢?”
“跟上去吧。”折流说。
“什么?”钟离异诧异道,“白琅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啊,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仰慕者出趟门,你还阴魂不散跟在后面……有点变态吧这个?”
“那我一个人去。”
钟离异权衡了一秒:“等等……我也去!别跟太紧,会被她发现的!”
*
鬼之野没有驾车,也没有穿那身很显眼的赤色薄甲。
他换了件样式寻常的黑色道袍,身材像白杨树一样挺拔,走在人群中有种肆意张扬的感觉,与他那天横行过市一样。
白琅看着他,总觉得看见了一个尚不成熟的姜月昭。他们都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既可见光华灼灼,又不失阴鸷孤高。不同的是,鬼之野眼里能看见目空一切的傲慢,而姜月昭会将其隐藏。
鬼之野给她介绍沿途的建筑,讲西王金母的典故,见她迟迟没有回应,便问:“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
“啊,对不起,走神了。”
鬼之野笑得很温暖:“跟我说对不起干嘛?我说得无聊让你听不进去,应该由我来道歉才是。”
白琅不太习惯这么直白的热情,但也不反感,甚至隐隐是喜欢的。
鬼之野问:“昨晚那两个剑修是你谁啊?”
“……长辈。”白琅想了想,“也不算是长辈吧,可能是朋友或者同伴?”
鬼之野似懂非懂地点头:“是普通朋友吗?怎么看起来对我格外戒备……”
白琅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好说什么。
鬼之野不会冷场,他带白琅穿过一条鲜花盛开的小巷,语气轻快地说:“感觉我好像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哎,有点难过。”
街巷中芬芳四溢,酒楼茶馆林立,更远一点的护城河上还有花船停泊。
白琅忍不住摸了下鼻子:“你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鬼之野笑起来,虎牙尖尖的:“骗你的。昨天白日见你不识相,出手救那个老头子,我就想教训教训,但是当时阿姐急着回内城,我也没空理会你。没想到昨夜诸星游天又遇上了,成千上万的星辰都幻化成型了,你还傻愣着站在道儿上,我看了都着急,所以最后脑子一热就把你送回去了。”
他这么说反而比“一见钟情”更让白琅按捺不住少女心。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鬼之野认真地问。
“我啊……喜欢聪明一点的吧。”白琅边想边说,“可以浪荡红尘,也可以清白一片,然其不惑于心,不耽于利。知世故,明事理,有心如镜,鉴此天地烘炉。”
鬼之野停下步伐,看了她很久。
“要求太高了……”他弯了弯眼睛,这回笑起来却看不到虎牙了,“你要是说个家财万贯或者修为高深之类的,我还能许诺两句。‘有心如镜,鉴此天地烘炉’,这可让我怎么回?”
他委屈地说实话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后面花圃里,钟离异摸着下巴说:“上人,我怎么觉得按这个标准,你比鬼之野还没戏啊?”
折流保持惨痛的沉默。
鬼之野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白琅见他情绪低落,就说:“只是喜欢的类型而已,世界上本来也没几个人最后能跟自己喜欢的类型在一起。”
这大实话说的,不光鬼之野更低落了,就连后面花圃里的两个跟踪狂都不想说话。
走到护城河边上,花船缓缓朝他们驶来,歌女舞男妆容艳丽,身姿袅娜。来往宾客都在河岸上观赏,船上会有小厮下来接打赏。鬼之野说,花船上的男女侍者都是以歌舞入道,传其情于众人,却丝毫不显狎昵。来这边行商的散修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修炼,反正出手都特别阔绰,为搏佳人一笑什么都愿意给。
白琅看得入神,一曲听罢,忽然想起自己正事儿还没做。
她正要想个切入口问问瑶池圣境,这时候鬼之野突然说:“其实我想了想,感觉琢玉上人那种还挺符合你要求的。”
后面换了个算命铺子藏身的钟离异怒拍一记折流:“重点来了重点来了,你快听!”
鬼之野跟白琅说:“其实你一提‘有心如镜’,我就想到他了。之前老是听些有的没的传闻,不久前才见过他一次,当真是明心秀骨,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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