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师死死顶着门,不让他关:“折流上人的意志不会有你强大,你肯定不会受他的记忆影响。你现在对白琅好,是不是指望踩着她重新崛起?”
“滚出去。”
微生涟剑气灌入,将沈砚师逼退,门扉禁闭。但是门外的沈砚师不死心,他的声音突破禁制传进来:“我现在可是决定了上她这条船,要是你敢坏事,休怪我不义!我告诉你,我手段可厉害着呢,比绣鬼人还厉害……”
门“砰”地打开,微生涟用煌川剑指着沈砚师,他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荷塘边,夔牛正低头喝水,沈砚师上岸一看,果然禹息机也在旁边。
“你跟他说这个不是找打吗?”禹息机拿酒葫芦痛饮一口,“还不如去提醒一下白琅。”
“提醒白琅有屁用,别说微生涟有折流这层关系在,就算没有,她还可怜人家命途多舛呢。换了我,肯定不会给他拔这个傀儡丝,到时候跟栖幽做个交易,就跟琢玉控制自家谕主一样把他握在手里……”
禹息机摇头道:“这话可不能让白琅听见。”
沈砚师在岸边一屁股坐下,禹息机给他递了壶酒,他摆手拒绝。
两人一起看了会儿荷塘,禹息机突然问:“你说五千年前这些人为什么都会复活?”
沈砚师琢磨道:“虽然复活的契机不同,但这些人都有共同点的。”
“什么?”
“都很惨。”
禹息机以为他在开玩笑:“哈哈哈哈,都很惨?那是真的。”
沈砚师突然压低了声音:“微生涟惨不惨?分尸八千多块呢,惨!谢怀崖惨不惨?被应鹤背后捅了一刀,惨啊!应鹤惨不惨?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最后机关算尽一场空,也惨啊。这几个都是天资纵横,却因为各种原因输得特别惨的。他们都心怀执念,都想翻盘,现在还都复活了,你觉得是巧合吗?”
禹息机渐渐笑不出了,他皱眉:“心怀执念……”
“我觉得他们可能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才复活的,虽然复活的方式不同,但背地里一定有个共因推动。白琅肯定早知道这点了,小姑娘算得深啊,什么知道,就是都不说。”
“你怎么知道她都晓得的?”
沈砚师把镜子拿远,声音愈发低了:“她手里还握了个风央呢。应鹤失忆了说不出话,谢怀崖被控制着也接触不到,微生涟肯定不会跟人友善谈心,可风央是她的器啊,就算什么都不说,朝夕相处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东西的。而且她急着让我恢复应鹤的记忆,你不觉得是因为她猜到了应鹤消失的记忆里有什么吗?”
“……你们天天想这么多不累吗?”
沈砚师看着他痛心疾首:“神选是个智力游戏,你怎么不懂呢?”
禹息机看起来不敢苟同,沈砚师只得继续说:“所有复活的人里,只有应鹤是失忆的,他身上谜团最多。他的天权是不死,最后还是死了,肯定有人能突破天权的限制击杀他。我觉得不是扇主干的,如果扇主杀了他,还要清除他的记忆,肯定不会单独留下自己出现的那部分,那不是很蠢吗?清除他记忆的人应该与扇主平级,或者稍微低一点,但是又比谕主高一点,所以他能够轻易杀死不死人,却无法抹消他记忆中扇主的存在。这个人很可能与五千年前那些人的复活有关,因此我和白琅一致同意必须恢复应鹤的记忆。”
禹息机:“你话真多,我听着想睡……”
沈砚师恼怒地摔了他的酒葫芦起身,怒道:“榆木脑袋,我下次还是跟白琅谈好了。”
禹息机兴致缺缺:“我以为修行已经够费力了,没想到你们玩个神选还这么拼。”
“不拼怎么赢?”
沈砚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禹息机饮酒长叹:“力携一尊独就醉,不忍虚掷委红尘。”
荷叶青青,夔牛摇头摆尾,空气中弥漫着闲静的酒香。
*
白琅好不容易解决了煌川剑的事情,等她重新回主帐时,步留影几人还在讨论稚女命,而且话题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步留影:“你们说稚女命到底有没有真身?”
岳欣:“没有吧,他是万物化身,见者不同,所见之物也不同。”
“那是特殊能力,万一有个真身怎么办?”步留影激动道,“他真身一定很好看,不然天殊宫那些圣妃魔姬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
靥深嗔笑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会对好看的东西死心塌地吧。”
她眼神娇媚,步留影捧心道:“万一稚女命真身降临战场,美不胜收,我们这仗还打不打?”
骆惊影忍不住了:“我怎么记得当初就你最坚定地说要打……”
步留影更来劲了,她招来几个最擅长潜伏的祭司,吩咐道:“快去查查稚女命长什么样,他既然亲征,肯定要现身战场的。你们远远地看看,能用影璧记就用,不能就回来再画。”
白琅也没拦那几个祭司,只是止住了这个关于颜值的话题,然后开始讨论如果稚女命出现在战场要怎么办。首先,玄女派的弟子不能上阵了;其次,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弟子也不能上阵了……
“最后,你也不能上阵了。”白琅对步留影说。
步留影觉得非常遗憾,但还是说:“好吧,我在主帐里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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