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心让她的朋友受到伤害。
正在薛璎左右为难之时,只见角落里迅速站起了一个鹅黄色的影子。
薛琬不知道何时潜到了魏玳瑁身边,一手拍住了魏玳瑁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魏五小姐,这里空气有些太闷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众人心内暗叫,“哎呀,薛七小姐果真是不怎么出门的人,对魏家这炸雷一点都不了解,这下可要遭殃了!”
魏玳瑁以任性妄为出名,脾气暴躁,如同火筒子,这些小姐们没有一个愿意和她玩。
倒也不是刻意孤立她。
而是没有人承受得起喜怒无常的魏五小姐的炮轰,她说话毫不留情,能将人当场说哭,气头上,半点情分也不会讲。
实在是让人头疼。
薛七小姐不明所以对上了火药筒,这下可怎么办?
连薛璎也有些着急。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素来行事乖张的魏玳瑁这一回却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就跟着薛琬掀开珠帘出了去。
水榭里再一次寂静无声,直过了许久,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小丫头莉香有些担心地对圆月说,“路上和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告诉你家小姐吗?唉!”
圆月也有些无奈,“偷偷说了。但是小姐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
莉香叹口气,“那你还不跟上去?魏五小姐这个人……一言难尽,万一将你家小姐弄哭了你可怎么办哦!”
圆月闻言,忽然“噗嗤”一笑,“哎呀,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谁哭都不会是我家小姐哭。”
小姐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她可是门儿清,那可是夜黑风高去乱葬岗挖坟的主儿!
文能破案,武能挖坟。
嗯,谁敢弄哭小姐?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莉香愣了愣,“那你也不能就让你家小姐一个人出去啊!这里是沐恩伯府,她可是头一次来!”
圆月摊了摊手,“我倒是也想跟上,但小姐不让,我有什么法子呢?”
小姐头一次挖坟,就带回来大几千两银子呢,沐恩伯府再可怕,还能有夜里的坟地可怕?
她对小姐有信心!
莉香跺了跺脚,“你呀!唉!随便你吧!”
魏三小姐对此却十分感激,虽然五妹这么一闹,让她颇为尴尬,但好在,屋子里都是素来交好的姐妹,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这件事略过了。
气氛重新又变得温馨起来。
她悄声对薛璎说,“这次多谢你七妹了。我已经叫人去通知母亲,有母亲在,我五妹应该不会造次。”
薛璎点点头,“嗯。”
七妹是她带出来的,若是在这里吃了亏,她心里可是过意不去。
水榭外,薛琬一路走在前头,魏玳瑁默默跟在她身后,不知不觉就到了小花园。
一阵小风吹过。
魏玳瑁猛然醒了,她很是震惊地望着身前的少女,“你是谁啊?我怎么在这里?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她明明在水榭中控诉三姐对大姐的不敬,怎么就忽然跟着这女子跑到了花园里?
莫名其妙的,头脑都是懵的。
薛琬笑得天真无邪,“水榭里有些闷,魏五小姐就带我出来走走啊,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
魏玳瑁想了想,好像倒确实有这么一句对话。
经过这么一打岔,莫名的,她的满腔怒火就消散了许多,也没有精神再去大闹水榭了。
她幽幽叹口气,“你一定也觉得我疯了吧!”
五年前的今日,大姐嫁到了李丞相府,别人都以为她成了李家的大少奶奶,以后必定前程似锦。
但没有想到,这却是大姐悲剧的开始。
所以,她总是不能忘记这个日子。
倒也不是非要让三姐以后都不能过生日了,可是,至少今年不要这样大张旗鼓地……
大姐才刚过世没多久,家里人都在悲伤之中,她怎么能就只顾着自己的开心,将最疼爱她的大姐忘记了呢?
所以,她才会一时激愤,不管不顾地去闹了一场。
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胸中这口气,她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畅快,甚至反而更不开心了。
薛琬轻轻拍了拍魏玳瑁的肩膀,笑着说,“你没疯,你怀念你的大姐,这是你的重情义。可是,你却用错了方法。”
她顿了顿,“每个人对于难过和心痛的表现都不一样,比如你,喜欢这样不管不顾地发泄,但更多的人,因为身上承担了更多的责任,所以会选择将痛苦藏在心里,比如你的父亲和母亲。”
魏玳瑁愣了愣,“啊……”
薛琬继续说道,“你三姐也一样啊。她的大姐去世了,她难道会不难过吗?她不仅难过,还很不安,因为她也快要嫁人了。长姐遇人不淑的遭遇,对她来说,是沉重且痛苦的回忆,她难免也要忐忑,将来她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会被如此对待吗?”
她顿了顿,“所以,这个生辰宴对你的三姐而言,不仅是给家里一个生活可以如常的讯号,也是在给她自己未来的婚姻打气。她希望借此机会,给自己一点生活是美好的希望。”
沐恩伯府沉浸在悲伤之中已经太久,可生活还要继续的。
就算再难过,两个月之后,魏三小姐也还是要嫁人。
所以,这个生辰宴对魏三小姐而言,可能真的意义十分重大,所以她才会给那么多人都下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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