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天把三张银票拍到了桌上:“开方子吧。”
“你……”几人抬头看着他,面露惊色。
尤其是清莲和阿元,脸上尽是动容和震惊。
“我家主子交待的。”路朝天耸耸肩,示意先看病要紧。
“这银子,我们不能收……”阿元挣扎着要把银票还给路朝天,被清莲拿下。
“收!”清莲望着路朝天,面露感激和坚定,“我们会还的!”
路朝天挑挑眉,对这个女人的果断倒是有些意外。他见多了如黄婉婉一般哭哭啼啼撒娇柔弱的人,也看过不少矫揉造作扭捏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干脆利落又重情重义的女人。
她没有发誓,没有推托,只是那样直接地告诉他,他们会还。路朝天一向待人会留一手,但是这次,他确实完全相信这个女人的话,相信她说话算话。
牛神医示意药童把银子手下,捋了捋胡须板着脸说道:“这法子需药、针同下,以针刺穴,药走筋脉,双管齐下,方能于九死中求一生。你们可想好了?”
“这法子有危险?”路朝天听出了这神医话里的推托,若是有幸那一生,便是他的功劳;若是不幸轮到九死,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神医,如果没有成功,我还能活多久?”阿元看到清莲望过来的担忧目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不用瞒我,我心里有数。”
清莲眼中闪过水光,她抿唇也望着牛神医。
“人各有异,那得看他治疗的结果。”牛神医有些不耐地看着几人,“决定好没有?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你们不想治,就别耽误别人看病。”
一向果断的清莲,这时候有些踯躅起来。她不知道要不要冒险。她不是笨蛋,牛神医话里的意思她听得出来。可是不治,他最多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这时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传递着微弱的温度,是阿元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阿元……”
阿元转头看着路朝天:“若是神医不幸失手,能否请恩人高抬贵手,不要逼着清莲还银子?贵人的大恩,我来世都会记得。”
路朝天摆摆手:“放心!”
“阿元!”清莲握紧了他的手。
“神医,我治!”阿元的眼睛看着清莲,他觉得自己竟是这样地看不够。
“悬壶,净手,拿针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骞绯月沉沉地睡了一觉后醒来。
“唔,什么时辰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千默把她从怀里扶起来,看着她的脸色好了不少,心头也松了口气。
“没事了。”骞绯月接过千默递过来的水,连着喝了两杯后才觉得自己的喉咙终于没有那么刺痛了,“他们还没出来?”
千默刚要摇头,突然转头看向外面。
“头儿,快来!”路朝天人未到,声先至。
骞绯月听到路朝天话里的急切,忙看着千默。千默一把把毯子往骞绯月身上一裹,抱着她飞出马车。
“阿元——”
他们刚飞身到医馆,就听到内堂传来清莲撕心裂肺痛呼。几人的眼光一黯,闪身到了后院。
“救人!”骞绯月疾呼一声,千默抱着她几步就到了阿元面前。骞绯月拿出药丸,手还没伸到阿元的嘴边,就看到他的手从腰间滑落下来。
“阿元……”
他们看着清莲把阿元抱在怀里,眼角一滴泪慢慢滑落,滴在了他落在地上的手上,却没能让他的手再动一分一毫。怀中的阿元,嘴角暗红色的血还在往外淌,双目紧闭的脸上带着还没来得及消失的淡淡的笑容。
路朝天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脉搏,表情凝重地朝着骞绯月他们摇了摇头,人……已经走了。
骞绯月看到阿元百会穴还没来得及拔掉的银针,眸光深深凝聚起来:“是你?”她转头冷眼看着在一边一脸苍白之色的老头,“是你!”
“不是,不是我!”牛神医连忙摆手,“是他强行要医治的,我已经告诉过他有风险了!”
骞绯月冷笑地看着他:“所以你就可以毫不顾忌地试验了?银针刺穴入药,牛神医,你这现学现用的功夫倒是不差啊!”
“什……什么?”牛神医脸色一僵,眼珠开始不由自主地心虚晃动起来,“你,你在说什么?老夫这可是受东州杏林世家的高手指点。”
“呵……不知童大小姐的亲自演示,让牛老领会了几分?”骞绯月从千默身上下来,披着毯子一步一步逼近,“人命关天,岂是你们这些人能轻易试验草菅的?‘悬壶济世’!尽是一批欺世盗名之人!
“挂着医者仁心之名,行得都是黑暗肮脏之事!”
“你告诉过他有危险了,所以就算被你治死了,也是人家活该是吗?你的良心就不会痛,被人家喊做‘大夫’就不会心虚了吗?”
“那你告诉了人家你根本只是看到过一次银针刺穴,就拿人命试验了吗?你告诉了人家,你连半成的把握都没有了吗?你告诉了人家,你的水平连三大世家最纨绔最没用的十多岁的孩子的一半都没有了吗?”
牛神医被骞绯月一步一步逼得往后退,他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桌子,却不能再退。脸上的冷汗一颗一颗滚落下来,看不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你……你……”
“我怎么知道?”骞绯月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可还记得杏林药比,你认出了几味药?牛老!”
“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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