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璋的手摸着自己的帕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微微笑着,“我记得你给林若兰是敬过妾室茶的,她现在没死也没被休,怎么你已经被扶正了吗?”
赵紫鸢眸中冷光一闪,却依然笑着,“大小姐一贯的口舌犀利。对了,您这孩子也生了吗?是儿是女?”
提到孩子,绿璋的脸色立刻成了死灰色,她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戳到了肉里。
她缓了一口气才道:“谢谢紫姨娘关心,是个儿子。”
“那要恭喜大小姐了,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大小姐可是个姑娘呢,这云英未嫁就生了……”
绿璋看她那一脸的得意,终于明白了所谓愚蠢厚道只是颜色娇的紫姨娘,其实跟林若兰一样,是个表里不一的。不过,她的段位应该比林若兰更高,更懂得隐忍。
“赵紫鸢,你装什么傻?我的孩子是顾扬骁的,那天在津河边,你难道聋了?”
赵紫鸢眉头一皱,那满脸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大小姐说话还是那么犀利,只是你在这大帅府里大放厥词,真想着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你给二爷下毒,害他差点被顾云彰害死。现在我们英家军跟你们津州顾家势不两立,你倒是敢来?”
“闭嘴,我跟他的事要你多嘴。赵紫鸢,带我去见他。”
既然已经扯破了脸皮,赵紫鸢也懒得再装,“你还是算了吧,二爷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这毒妇。”
绿璋上前一步,眯起的眸子森寒阴冷,“你这贱人,我也是你能诋毁的。”
“明明就是……啊,顾绿璋,你要做什么?”
原来,绿璋早已经把藏在身上的匕首压在她脖子上,微微用力,血珠子在雪亮的刀刃上滚动。
绿璋的声音低沉冷酷,“让顾扬骁来见我。”
“你,你敢动我。顾绿璋,要是你敢碰我一根汗毛,二爷会杀了你。”
“赵紫鸢,我再说一次,那是我跟他的事,闭上你的臭嘴。”
赵紫鸢拿捏着俩个人之间的位置,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去抓绿璋的手腕。
可手刚抬起,她听到有人喊:“顾绿璋,你要做什么?”
赵紫鸢的手忙放下,装出害怕的样子,“二爷,救我。”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绿璋手里的刀哐啷落在了地上,她看着门帘的方向,跟痴了一般。
顾扬骁摔开了帘子,那力气大的好像要把挂的珠子全砸个粉碎,他笔挺如剑站在那里看着顾绿璋,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反而满是痛恨。
他的目光仿佛是刀刃,重重的刺进绿璋眼睛里。
她只觉得脸颊发热心头流血,连身体都摇摇晃晃的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随时都会被吹走。
她牙齿咬住舌尖,那疼痛让糊在一起的脑子清醒了些。她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虚弱的身子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咬牙挺住,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梦呓一般开口,“二叔。”
她好委屈,她心里好痛,她想要抱住他说“孩子没了”。她想要他哄哄她亲亲她抱抱她。
然而,他只是看着她,目光如利剑,除了冰冷还有杀气。
“顾绿璋,你怎么敢来?”
半天,他从牙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呀,她怎么敢来?
她还在月子里,身体亏空的厉害。却一路风尘仆仆,沿着炮火的线路一直北行,还得了病。
她为了什么?她就想要看他一眼,听他叫一声“陶陶。”
她呆呆望着他,那苍白的唇弯起来,像一个苍白无助的微笑。
扑簌簌落下的眼泪,就像春夜的一场急雨,打落了桃花。
“二叔。”
“别叫我!”
她的缱绻唤来了男人的低吼,他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冷眸凝着的血丝就像利刃上滴下的鲜血。
“别叫我,你不配。”
眼泪一瞬就给吓得止住了,绿璋想要后退,这个人不是顾扬骁,至少不是她的顾扬骁。
“顾绿璋,是不是我没死你不甘心,现在又来替顾云彰打头阵了?”
她拼命摇头,“二叔你在说什么,不是的。”
赵紫鸢一直站在一边,她觉得此事火候已到,是她刷存在感的时候了。
“二爷,您别生气,你身上的毒刚解,温当家的说不让您动怒。大小姐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进府,您就好好跟她说话,毕竟这些年的情意。”
顾绿璋一听就是这女人在说她不择手段进入大帅府,分明在给她上眼药。
她刚想怒吼,可从林若兰那里得来的经验,对付这种自诩白莲花一般出淤泥不染的婊子只能比她们更柔弱更能哭,就悲悲切切道:“二叔,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刚才紫姨娘说到了多年情意,难道你真的就能对陶陶狠下心吗?”
她本来就羸弱不堪,面颊瘦的都凹下去,更显得一双眼睛尤其的大。
此时这双大眼睛看着他,那么的柔弱无依,楚楚可怜。
顾扬骁的手指微动,他差点没忍住抱住她。
赵紫鸢一直在观察着他,见他心软了,立刻说:“二爷,大小姐想要跟您说话按理我该退下,可是我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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