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景抬起头,看着她没说话,凌音察觉到他的目光,把碟中的咸菜推了过去:“你要尝尝吗?我从老家带回来的。”
“你要是嫌手机脏不想碰,吃完饭记得给我转2000啊。”凌音把咸菜又拉过来,往碗里夹了一筷子,看距离有点儿远就站起来给他送了过去,“我没钱交违约金了。”
丢失了水分变得有些干干巴巴的咸菜丝,有点儿像拖布的碎布条,味道也有点儿怪怪的,不过看久了还挺可爱的,每个都丑得那么别致,李尚景看着它们笑了出来。
凌音觉得最近在公共区域看见他的频率有点儿高。比如阳台,他经常拿着水壶在那儿浇花;比如餐厅,他接电话的时候经常往那边跑,不过她觉得那儿的信号也不是那么好,至少比不上他的书房;比如客厅,那台仿佛摆设一样的跑步机这几天开始运转了。
现在他又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凌音拿着拖把走了过去,快拖到他脚边的时候,她伸出手戳了他一下,没有反应,她靠过去把他的耳机摘了下来,眼神向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拖把:“抬脚。”
李尚景把身体转向靠着她的那一边,看着她走过去,他又坐正了,这个时候她又回过头来,伸手指了一下地面,随即拖把就推过来了,他的脚迅速移开,拖把又走了,她继续往前。
生活很平静,毫无波澜,除了没日没夜的失眠。她发现不删除于明远的后果就是她会一直期待着他的消息,哪怕是骂她两句。但凌龙说他远哥最近很正常,好像生活根本就没受到影响。所以,他应该是真的放下了。
发现自己又在愣神后,凌音把书合上去了洗刷间,用凉水洗了两把脸,拿毛巾擦脸的时候她发现脸上有几道黑色的线,看了看手上发现也是。
挤出洗面奶洗啊洗,搓啊搓,弄得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她也顾不上擦脸就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小朋友,小朋友后面站着张姨,她鼻孔朝天看着她。现在李尚景在家,所以虽然她并不想放她进来,她也没有这个权利。
小朋友脸蛋胖嘟嘟的,怀里抱着一本书,声音甜甜地说:“咦,那个叔叔不在吗?”
那个叔叔,应该是指赵宇哲吧。凌音拿出两双拖鞋,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张姨从后面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孩子一脸不理解的表情:“为什么啊,那个叔叔还请我吃冰淇淋呢。”
张姨神色有些尴尬地把他拉了出去,不一会儿两个人又进来了,张姨斜了她一眼,把门关上了。
小男孩跑过去敲了两下书房的门:“叔叔你在忙吗?我有几个题想请教一下你。”
这个孩子真有礼貌,一点儿也不像他奶奶,凌音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他可能在戴着耳机听音乐,我去帮你叫一下他。”
凌音直接把门推开,发现他并不在书房,现在这个点儿他不会去洗澡了吧,她朝着小孩笑了笑,进了他的卧室。
没有人,浴室也没有人,她看着那个一直锁着的隔间,慢慢走了过去。离它大约有五步之隔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两个人同时顿住,李尚景迅速把门关上,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问:“找我什么事?”
凌音盯了一下隔间门的方向,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她挡住了,她收回视线,直接走了出去:“有个小孩子来问你题。”
张姨坐在沙发上眼神到处乱看,小孩在听李尚景讲题。但他业务有点儿多,讲着讲着就会有电话进来,凌音突然想到他平常一直戴着耳机可能就是接电话方便。
“叔叔你去接电话吧,我自己一个人想一会儿。”小男孩仰起脸笑着说。
怎么会这么乖,简直就是天使,凌音走到沙发后面,看着他在那儿冥思苦想,小脸憋得通红。才小学四年级,怎么就做这么难的题,这种程度好像是高中的吧。
“姐姐,你会做这个题吗?”小男孩转过头眼神委屈巴巴地问她。
竟然还是叫姐姐不是叫阿姨,凌音摸了摸他的脑袋走了过去:“我看看啊。”
“看什么看啊,初中都不知道读完了吗。”张姨眼皮向天翻了一个白眼,“这可是奥数题,你以为是小学算数题啊。”
“那个叔叔初中也没读完,可是他就会做。”小男孩说,“姐姐我可以吃冰淇淋吗?想不出来题我都饿了。”
凌音看到张姨狠狠地瞪了她孙子一眼,小孩低下了头,又去算他的题了。
赵宇哲是大学毕业的,看来不是他。那是谁?算了是谁跟她也没有关系,她要去给这个小可爱拿冰激凌。
张姨跑去书房不知道跟李尚景说什么了,小男孩抱着冰淇淋一小口一小口珍惜地吃着,完全忘了他没解开的数学题。
果然还是小孩子,凌音看了一眼那道数学题,指着某一处说:“你看这儿再画一条线是不是就变成一个小兔子了。”
“真的耶,这个是耳朵,这个是眼睛,嗯,这个是嘴巴。”小男孩指着那个图形,就像跟着导游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终于看出某块石头有点儿像某种动物,其实换成另一种动物也可以的游客,他抓着铅笔在那画了一条线,又看了一会儿后高兴地说,“这个题我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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