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帆将手探进口袋里,摸着小巧的优盘,心里却没有高兴几分。当时在走廊上,他对于唐心语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
可唐心语还能这样吻下去。
虽然事出有因,为了保命,只是吻一吻而已,非常值得。
墨一帆心里还是,堵得慌。
即便和唐心语深吻的人是自己。
“墨总,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墨一帆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墨一帆触控着轮椅缓缓地转身,儒雅的王董站在自己面前,像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打了招呼。
没想到他们找了老半天的人,居然这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楚安立即浑身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王董看了楚安一眼,徐徐笑道:“墨总,你身边这位朋友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呢。你能不能叫他放松点?看他这样,我都替他感到累。”
楚安正要出口讽刺,墨一帆搁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抬起了手指。
楚安悻悻地闭上嘴,但并不妨碍他眼神里的刀光剑影。
王董似乎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墨一帆的双腿,感到十分遗憾:“墨总,你这是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腿还能站起来吗?看过了哪些医生?我认识了一些医生在骨科和复建方面颇有所长,需不需要介绍给你?”
楚安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倒是被王董话里话外嘲讽的墨一帆,神色平静,多了几分随意而安:“多谢王董关心。人生风云际变,福祸相依,多亏了我坐在轮椅上,所以过了一段闲云野鹤的日子。当然比不上日理万机的王董了。听说王董的分公司都已经开到香港了,我还没向王总道贺。”
戴着金丝细边眼镜的王董,凤目细长,眼尾微微眯起:“一家小小的分店而已,哪里值得墨总亲自道贺。不过今年开始,金茂集团将把发展重心放在闵城。接下来大部分日子我都会待在这里,到时少不了时常叨唠墨总。”
“哦?”墨一帆是有意外,“我记得当年王董还有鸿鹄之志,说是要把企业往海外发展,怎么这就回来了?”
一听到墨一帆讲到几年前的事,即便是伪装高手的王董,也还是眼底阴霾大起。
只是在眨眼的瞬间,又恢复清明。
王董谦和道:“这里是我的家乡,回报家乡理所应当。更何况还有墨总您这样的一些老朋友在,总是不会孤独的。”
墨一帆调整了一个更加闲散的坐姿:“当然,如果王董肯赏脸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王董含着谦和的笑意,微微转了一个身,与墨一帆站在同一条线上,看向人群焦点的唐心语。
王董的声音,圆润如珠掉落在玉盘上:“墨总好福气呀,娶到唐小姐这样美丽的女人做太太,真让人羡慕不已。”
之前还神色风轻云淡的墨一帆,目光骤然锐利起来,毫不掩饰地射向王董,满含警告的意味。
王董笑了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墨太太十分符合,我对于美好事物的标准,满怀欣赏之心。墨总,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这么小气吧。”
墨一帆眸光猛然一沉,好似寒冬腊月里凌厉的寒风,席卷起千层雪花,迅速在,墨一帆的周身堆积,寒意逼人。
楚安背脊挺得笔直,即便他知道这股寒意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还是莫名地觉得,墨一帆连眉梢上都挂着冰凌子。
楚安偷眼去看王董。
王董依旧维持着他之前谦谦君子的风范,仿佛对墨一帆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毫无所觉。
两个男人,话题中心的唐心语,终于转过了身。
在唐心语看见王董的那一刻,心脏一紧,紧接着看见旁边的墨一帆脸色欠佳,担忧立即冲上胸口。
想到之前王董对自己有意无意暗示的话,唐心语没办法置身事外,看着墨一帆一个人受到王董的挖苦。
身穿鹅暖黄长裙的唐心语,像一抹冬日的暖阳,又像春日里俏丽的迎春花,亭亭玉立在墨一帆身边,推着他的轮椅,不着痕迹地换了一个位置,刚好同王董成面对面的站姿。
王董眼里趣味正浓,看着一对才子佳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面对自己,心里腾起一股恶趣味。
如果把他们拆散,分别站在对立面,那场景想光想想就十分有趣。
王董的目光同墨一帆对上,随即发出挑衅的信号。
王董朝唐心语略微颔首:“很高兴今晚能认识美丽的唐小姐,让王某人枯燥的夜晚,变得如星空般璀璨。期待今后再次会面。”
唐心语再次听到这咏叹调般的赞美,浑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唐心语强忍住不适,轻轻地点了点头,算作是回礼。
可偏偏墨一帆不吃这一套,伸出手臂,阻止了王董要离去的脚步。
“王董。”墨一帆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考虑到王董是中外混血,我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说明一下:
第一,你称呼错了。她不叫唐小姐,她叫墨太太。第二,我太太不喜欢见生人,大概和王董没有再次会面了。”
王董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固执地朝唐心语再次点头:“再见。”
随后施施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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