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子,唐心语还是心软了。
墨一帆:“我会交代那位离婚律师,争取在家产分割上向老杨倾斜。这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给你办得妥妥贴贴。”
唐心语心中微安,指尖抠着被角,总觉得有千言万语,可都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长久的沉默后,唐心语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墨一帆看了下腕表,大提琴般的嗓音从话筒里传过去:“要睡了?”
躺在床上的唐心语不知道是两人讲电话时间太久了,手机有些发烫,还是她的耳朵本身在发烫。唐心语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墨一帆低低地笑起来,每一个音节仿佛都带了细细的电流,顺着唐心语的耳廓,钻入她耳朵里,随后又,一触即离。
墨一帆幽幽地低叹一声:“可我不行啊……”
唐心语下意识问道:“最近墨氏事情很多吗?是因为墨澜清在给你找麻烦?”
墨一帆薄唇微张,轻轻地吸气带起隔靴搔痒般的气流声:“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啊……”
“轰”地一下,唐心语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热意一寸一寸地从脖颈爬上唐心语脸庞。
唐心语赶紧一边捏了捏耳垂,一边把手机拿得远了一些,平稳了刚才瞬间翻涌起的心潮后,才重新把手机拉了回来,故作迷茫:“嗯?我这边信号不太好,你刚才说了什么?”
欲盖弥彰。
唐心语无视手机上满格的信号,拉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与唐心语畅通无阻讲了那么久电话的墨一帆,轻轻笑了几声,没有揭穿唐心语:“早点睡吧,明天你还有的忙。晚安!”
唐心语飞快地回答了一声:“晚安!”
随即果断地挂了电话。
墨一帆望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无奈地捏了捏鼻梁。稍稍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狼爪子,就吓得唐心语立即龟缩到壳里去。
对唐心语,看来还是得温水煮青蛙,千万别急躁。
这一晚,唐心语睡得不太好,做了一整夜的梦。
天一亮,唐心语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御龙首府,跪在衣帽间里,抓几件常穿的衣服就往行李箱里塞,像似在同时间赛跑,赶着去哪里。
头发披散在肩头,额角香汗淋漓。
急得满头大汗的唐心语随手抓起一根细腰带,胡乱地把头发往后一绑,手里装衣服的动作毫无章法,就像是抓到了什么,直接往里塞就对了。
“咯嗒----”
听到身后卧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穿着皮鞋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衣帽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唐心语的心头。
唐心语惊慌地爬起来,用脚把行李箱往旁边踢。
“你在干什么?”
墨一帆大提琴的声音,多了好些嗡鸣的音色。
唐心语强做镇定地转身,试图用长裙遮挡住行李箱,只是她的语调里,有些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颤抖:“没干什么……你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
墨一帆两手插兜,踱步到唐心语的面前,视线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将她指尖的轻颤看得一清二楚。
“不提早回来,怎么能知道家里的小狐狸想要溜走呢?”
唐心语眼波剧烈震荡起来,连忙解释:“你听我说,我不是……”
墨一帆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唐心语这才看见他戴着一双白色手套,受到惊吓似地连连后退,小腿肚撞在身后的行李箱,身子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白色手套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没有急于把她拉起,而是维持着上半身往后倾斜,悬空的姿势。另一只白色手套顺着她的小臂,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缓缓而上,爬上她的胳膊,爬过她的肩头,最后在她的侧颈处流连。
“不是什么?不是逃跑?那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即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手套,唐心语依然能感到墨一帆手指上的冰寒,透过手套渗入她的脖颈,激起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一层鸡皮疙瘩。
墨一帆的大拇指在唐心语的颈动脉处来回抚动,似乎在感受着指尖下,证明生命体征的脉搏。
唐心语没有支撑点的后腰,因为长久的悬空而肌肉发酸,可她不敢吭声一句,只能在心里不停保佑墨一帆的恶趣味赶紧消逝。
墨一帆慢慢凑近唐心语的耳畔,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我对你不好么?”
面对压顶的迫人气势,唐心语呼吸都快停滞了:“没……没有的事……我只是约了云修瑶,我们一起去旅行……”
“你不知道么?”墨一帆指尖一用力,捏紧了唐心语纤细的天鹅颈,“你一心虚的时候,你的眼睛就会往左边瞟。”
唐心语呼吸一紧:“不是,我……”
“嘘----”
墨一帆轻轻嘘了一声,止住了唐心语还没说完的话,语调里充满了强烈的控制欲和不耐烦,仿佛他身体里正囚禁着一头凶猛的野兽,唐心语此时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释放野兽蹿出牢笼的钥匙。
在墨一帆终于大施恩德地把唐心语往回拉时,唐心语只觉得被抓住的手腕好疼,轻轻地抽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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