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语望着乱成一团的宴会厅,台上两位表哥控制住了墨澜清,台下墨老爷子还在瘫着喘气。两位舅舅一左一右如门神一样守在林老爷子身边,看林老爷子怒意勃发地挥着拐杖,站在台前威吓:“我看谁敢上前一步!”
墨家人一时不敢再推搡,谁也怕撞伤了林老爷子,负不起这个责任。
唐心语视线扫过人群,正巧与坐在轮椅上的墨一帆目光碰上。冷峻的墨一帆倏尔对她挑起一丝笑容。
唐心语竟然从那丝笑容里读到一股支持的意味。
大屏幕的声音早在唐心语喝出“通通给我闭嘴”的那刻,调成了静音,只剩白花花的两个ròu_tǐ在无声地演着av。
唐心语拾起话筒,惊艳的面容上找不到任何恼羞成怒,或者委屈悲痛的痕迹,声音沉静淡雅,清晰地落入宴会厅内每一个人的耳朵。
唐心语:“让诸位见笑了。今日的订婚宴取消,抱歉让各位白跑一趟了。眼下有些私事要处理,请各位原谅唐家招待不周。”
不卑不亢的逐客令让宾客不得不陆续离开宴会厅,可仍然阻止不了八卦的速度。
不抱歉!不白跑!撞破这样的豪门秘闻,往后半年都有乐子聊了!看来之前餐厅乌龙也不是乌龙。可怜善良的唐小姐,当时还处处为狗男女着想。不行不行,这件事太刺激了,得赶紧找人分担一下。
可以想象,墨家小少爷与未婚妻闺蜜婚房滚床单,被当众撞破奸情,日后在坊间流传出了多少种香艳的版本。但无论那种版本里,唐心语都是那一个顾全大局,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唐心语下意识又看了墨一帆一眼,见他目露赞许,心里莫名安定了几分。
墨老爷子总算缓过神来,见台上席地而坐的墨澜清,脸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衣领被揪得跟咸菜干一样,皱巴巴的。田太太搂着自己的女儿坐在台边,轻声啜泣。
墨老爷子恨不得两眼一闭装晕过去,眼不见为净算了。
林老爷子轻“哼”一声,从外套内袋掏出一小瓶药丸,抛向墨老爷子身边的墨一帆,阴测测提醒道:“接住,速效救心丸,省得墨家没人主持公道。”
这下,墨老爷子正想闭上的眼皮,硬生生卡在中间,不敢闭上。
墨老爷子低声道:“亲家公……”
林老爷子眉毛倒竖:“别!受不起!我挺相信墨老哥的人品,肥沃的土壤长出歪脖子树,我想墨老哥比谁都没脸,所以这一声墨老哥我还是愿意叫。我只想请教一下墨老哥,这件事该怎么算!”
林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地面上狠狠一跺,将一只小酒杯砸个稀巴烂,发出清脆的玻璃爆裂声。
墨老爷子眉心一跳,感觉林老爷子这是把酒杯当墨澜清来锤呀。
唐心语心想表哥说的没错,林老爷子身强体壮,拐杖确实只是装饰。小心地用鞋尖踢开碎玻璃,挽住林老爷子的臂弯,唐心语柔声宽慰道:“外公,别气。”
林老爷子声音放平缓,轻拍唐心语的手:“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口气你还要压着不出?”
要呀,当然要啊!
唐心语在心里呼喊,但面上依旧笑容恬静:“今天是我甩的他。”
唐心语转头朝向墨老爷子,笑意微敛:“墨爷爷,我一直很敬重您,我相信您在这件事上会秉公处理。待会儿我会通知林氏公关部发布消息,知会大家我与墨澜清因性格不合而解除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希望墨氏也能一样。”
墨老爷子心中叹惋,不说唐心语背靠着林家这棵大树,单单这一份决断力和气魄必会成为墨澜清事业上很好的助力,可墨澜清这个混账东西……
墨老爷子试着挽回:“心丫头,你已经想好了。”
唐心语:“想好了。”
唐心语笑得温柔,但语气坚定得不容抗拒。唐心语的话已经很保全墨家的面子了,是墨家没这个福分。
墨老爷子低叹:“好。”
“好”字才出口,墨三太太就跳起来:“爸,不行,澜清他是一时糊涂,他是爱着心心的。”
墨三太太当然害怕,与唐家联姻失败,哪里再去给墨澜清找那么好的岳家支持墨家夺权?
唐心语拂开墨三太太的手,对墨老爷子说:“墨爷爷,这样我会很困恼。”
墨老爷子沉声喝道:“老三,把你媳妇带回去!”
墨三太太挣扎起来:“爸,一定是有人陷害!澜清,你说句话啊!”
墨澜清仓皇抬头,见墨三太太不停地给他使眼色,才回神:“爷爷,有人提前拍好视频,选在这个时候放出来,意图很明显。要抓到这个不怀好意的人很简单,谁过手这个订婚宴最多谁最容易动手脚。”
墨一帆微微一笑:“澜清,你是在说我吗?”
墨澜清咬了咬牙:“小叔,谁做的心里一清二楚!就怕有人双腿残了野心还是怎么大,企图吞了墨氏!”
唐心语一听墨澜清嘲讽墨一帆残疾,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极大的不舒服,像一根刺扎在心上。
唐心语似笑非笑地盯着墨澜清:“他有逼着你去跟田婉婉苟且吗?他有按着你的头与田婉婉在婚房云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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