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一帆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语里,墨澜清心里残留的一丝丝侥幸荡然无存。
墨老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三哥是我的儿子,澜清是我的孙子,这一切都毋庸置疑。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要你停下你的小动作。你这样简直是兄弟间自相残杀,还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墨澜清浑身一个激灵。
对呀,无论我的奶奶是谁,我身上都有墨老爷子的血脉,就是他的孙子。既然都是墨老爷子的血脉,那凭什么我就不能有继承权?
更何况我还有关键性的王牌,墨老爷子是站在我这边的。
想到着,墨澜清挺直了腰杆,目光忍不住落向墨一帆身后的唐心语身上。
墨一帆觉察到了墨澜清的目光,沉下了眉梢,语调冷然:“笑话?既然都是事实,那还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就应该让大家好好掂量清楚要不要继续买墨氏的股票。这是我们墨氏对股东负责,对合作伙伴负责。至于有些东西……”
墨一帆目光凌厉地刮向墨澜清:“至于有些东西,该有的自然会有,如果对不该有的动了念头,那自然会什么都没有。”
墨老爷子用力地拍着轮椅扶手,连脸上都涌起了一层不健康的潮红,耸拉的皮肤跟着怒气颤了颤:“墨氏是我的,我还没死,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唐心语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地争论,看着墨一帆挺拔的身姿立在自己的面前,独立挡住难堪的一面,不让自己沾染任何腥风血雨。她忍不住心疼,上前一步挽住墨一帆,朝轮椅上的老人笑了笑:“爸爸!”
墨一帆反手握住唐心语的手掌,想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拖,暗示自己不同意唐心语这时候出来说话。唐心语小指头勾了勾墨一帆的手指,递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墨老爷子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难为你还能叫我爸爸。”
唐心语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春日冰雪融化后的泉水:“我现在叫您一声爸爸,是因为墨一帆是我的丈夫,无论你们之间再怎样有分歧,都改变不了墨一帆是您亲生儿子的事实。但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爸爸\了。”
墨老爷子手掌紧握着轮椅扶手,像站起来似的,但身子的情况却不允许他站起来。
一向受人仰视的墨老爷子是十分不习惯今天这样遭受俯视的局面,尤其是唐心语这样的年轻晚辈。墨老爷子干瘦的脸颊抽了抽:“不想称呼也可以。如果你们要跟我脱离父子关系,那我的遗产你们一分钱都分不到!”
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唐心语抿着桃花唇瓣轻笑起来,那汪刚遇春融化的雪水欢快地顺着山涧叮咚起来:“墨老爷子,我手里握着林氏和同丰科技的股份,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缺钱的人吧。我丈夫墨一帆的资产……”
唐心语侧头去看墨一帆,俏皮一笑:“你在婚礼前拿给我的那个文件袋,里面装的都是你名下的资产清单么?”
墨一帆:“嗯。”
唐心语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微微惊讶,跟发现一个巨大宝藏一样:“啊?有这么多?我都还没看完呢。”
“墨老爷子。”唐心语重新将视线转向轮椅上精神已经有所不济的老人,“你看,我的丈夫也不太缺钱呢。所以你的遗产要不要分给我们,我们并不太感兴趣。”
墨老爷子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蔑视,满脸松塌的皮肉都抖了起来:“不稀罕就给我从墨氏滚出去!”
“欸,这就不对了。”唐心语抬手止住了墨老爷子脱口而出的气话,“墨一帆现任墨氏集团的董事,董事任免需要经过股东会的,墨老爷子纵横商场多年,应该是知道的。可能您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健忘,不要紧,我现在提醒您了。
其次,墨氏本就在风雨飘摇中,外界对墨氏的质疑声越来越大,墨老爷子您确定现在就要顶着舆论的压力,发布撤掉墨一帆退出董事会的消息?”
墨老爷子指尖已经在不停攥着手腕上的珠串。
一股强大的焦躁和不安席卷到墨老爷子的心头,他知道唐心语戳到了自己的软肋。现在在外界的眼中,墨一帆是墨氏最有资格胜任下一任董事长的人选,如果这个时候贸然把墨一帆撤下,股票大跌不说,一旦墨一帆转身到斯蒂安,公开与墨氏做对,与墨一帆关系良好的合作商会纷纷转向斯蒂安。这对墨氏绝对是雪上加霜。
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但墨一帆确实是眼下最能主持墨氏大局的人。
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自己胸口的不甘和愤怒。他的原计划是先稳住墨一帆,但还是保全自己大股东的地位。
墨老爷子:“心语,我知道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不想影响到下一辈。我对一帆母亲的歉疚,我会好好补偿到墨一帆身上。我今天感到愤怒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帆意气用事,指使人在网上辱没了墨家的名声。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自己家的事情就关起门来说,何必摊开来让大家说来说去呢。你能明白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苦心么?”
唐心语看着墨老爷子虚情假意的样子,心里忽然浮现起另外一张快要遗忘的脸。曾几何时,她的亲身父亲也是这副嘴脸同自己说话的。可后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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