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一世,苏晏此次出征的确受了很严重的伤,险些丧命,但赫连缙发现,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怕到时候人家安然无恙的回来,自己会打脸,索性说得含糊了些。
“真的只是赌约吗?”云初微狐疑,她总觉得,赫连缙这层慵懒的外表下,笼罩着一层让人完全看不透的神秘,任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昏迷两天两夜再醒来就性情大变的人,他或许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一定。
赫连缙低低一笑,“原来青鸾夫人是很关心宣国公的嘛!”否则又怎会把这样一个毫无根据的赌约放在心上?
“他是我夫君,我不关心他,关心谁?”
赫连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再不逗留,直接走了出去。
云初微暗暗翻了翻白眼,再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多久就灭灯歇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梦到了战火连天的西南,西征军全军覆没,只余苏晏这个主帅孤身奋战,到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此次西征,大胜,却无一兵一卒生还,唯独侥幸活下来的护卫萧沐从西南带回了苏晏的战袍,她仅仅做了两个月的新妇,就褪下红妆换上缟素,从此年年岁岁只能去苏晏坟前陪他喝酒说话。
“九爷——”
云初微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梦中一切都不见,心口却疼得厉害,她抹了把脸,发现眼角有哭过的泪痕。
那个梦如此真实,梦中的每一个细节,至今历历在目,仿佛才刚实实在在发生过一样。
云初微心中很不安。
“姑娘。”梅子急急忙忙推门进来,见到云初微仅着单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忙找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天儿冷了,姑娘穿这么薄,仔细着了凉。”
云初微没说话,唇瓣轻轻抿着。
梅子发现了不对劲,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云初微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梅子描述刚才那个梦,又怎么说出自己在梦中的悲痛心境。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帮我更衣梳妆吧,一会儿去找二殿下。”
梅子很快帮她更衣绾发,云初微穿戴整齐以后,连往日里最爱的蛋奶羹也没心情吃,直接去了赫连缙的院子。
这个人倒是起得挺早,竟然在院子里练剑。
见到云初微过来,他收了动作,掏出锦帕擦去面上的热汗,挑眉,“稀客啊!”
云初微没心情与他开玩笑,直接问:“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的信送去西南?”
赫连缙从石桌上倒了杯茶,听到云初微的话,喝茶动作一顿,险些呛住。
“你的意思是,你想带信去西南?”
“嗯。”
“你知道西南边境离京城有多远吗?苏晏的援军现在都还在赶路。”赫连缙饶有深意地看着她,“我说小丫头,苏晏才走了三四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相思成灾了?”
云初微瞪他,“你管谁叫小丫头?”
自从苏晏会这么喊她以后,再从别的男人嘴里听到“小丫头”,云初微觉得非常别扭。
赫连缙摸摸鼻子,“也行,你要寄什么信,拿过来我让人帮你捎去。”
云初微突然噎住。
她只是因为昨晚那个噩梦乱了心绪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找赫连缙,可是当他问她要寄什么信给苏晏的时候,她沉默了。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写,写什么,如何措辞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这封信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赫连缙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
云初微脸有些热,“要你管!”
赫连缙摊手,“我是不想管,不过我觉得呢,你要是真想写信,最好想好了再写,毕竟你知道的,他会因为你而分心,一旦信上有些什么情绪过激的内容,影响了宣国公的战场发挥,会导致这一战失利的,后果如何,我想青鸾夫人是个聪明人,不用点也能通。”
“我”云初微嗫喏,随后紧紧蹙着眉。
她确实没想好。
赫连缙又道:“如果没想好,那就不要写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先晾他两个月,等他回来,会更宠你的。”
云初微哪里有心情开玩笑,轻哼一声拂袖离开。
——
苏府。
云静姝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她睁开眼,正对上钱妈妈一张刻薄的老脸。
钱妈妈是苏老太太的陪房,在苏老太太跟前很得脸。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想去给长辈们敬茶?”
钱妈妈尖声尖气,一面说,一面重重踢了云静姝一脚。
云静姝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在灵堂内的麦秆堆上睡着了。
昨天晚上的恐怖情景,她至今都还记得,已经成了内心永远抹不掉的阴影。
不敢去看正中的那口棺木,挣扎着站起身,云静姝马上提着裙摆出去。
苏家所有的长辈都在荣禧堂正厅坐了,包括云初微和静瑶太夫人。
云静姝是辈分最小的,厅里这么多人,她全都得一一跪着敬茶。
老太爷昨晚知道孙子英年早逝,情绪过激,病倒了,如今还在听风苑里静养,没出来。
所以云静姝的第一杯茶敬给苏老太太。
“老祖宗请用茶。”
老太太接过茶盏,没喝,一个反手直接泼在云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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