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实在太重。诸人愀然变色,齐放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辩解,颜家贵横斜一眼,他梗了一梗,终究只是喊了声:“叔叔,颜缘她……”
颜缘直了脖子,一双杏眼泪意满蓄,却坚强忍住:“我没有不要爸妈。爸妈和钟宸,都是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要分个上下高低?妈妈嫁给了爸爸,她就是不要外公外婆舅舅了?爸爸和妈妈,好像是相识没几月就结婚了吧?也叫拐跑吗?您说我没脑子,钟家和颜家,走动这些年,钟家什么家风?钟宸什么品行?钟宸待我如何?您若不清楚,不妨去问问姑父、问问王小川他们。至于女儿什么样,您自己知道,犯不着鄙薄成这样。我承认,我是盼着早些来到钟宸身边,我是想他了,那又如何?谈个恋爱而已,不犯法,不丢人!”
颜家贵再也忍不住,“啪----”地一掌扇过去,颜缘一个趔趄,站稳回身时,脸上已经是掌印乌青。他手指颜缘,抖抖索索不停,嘴中“你你你”的,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钟宸飞快搂过颜缘,心疼得要死,一霎那金刚怒目,斜飞而视,气场全开。颜家贵的怒火如同□□冰浇灌,霎那间感受到冷意,情不自禁退后两步,心中警铃大作。齐放瞳孔微缩,感受到无形压力环绕周身,心中也是一惊。
再看时,只见钟宸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复现清明。他低头向颜缘,小声道:“你向来理智清醒,此刻怎么迷糊了?家可不是讲道理搞辩论的地方。”
他深呼吸两次,看向颜家贵、王绍珍,虽然脸上伤痕狼狈,神态却是从容恳切,缓缓道:“叔叔阿姨之所以如此愤怒,不过是因为缘缘年纪尚小,并非否认我这个人吧?我承认,我对颜缘之情多年来已深入骨髓,个中缘由,一时难以尽述,然此心如同日月,光明可鉴。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怜她疼她、敬她重她,我绝不会失了分寸。叔叔阿姨可以放心。”
齐放急怒交加、向钟宸怒目而视:多年?多年!多年前颜缘才多大,这人就能起男女之情,还敢说光明可鉴?干出耍流氓的事儿,说出这等肉麻的话来粉饰,还要脸不要?他正要反驳,却见颜家贵抢在他前面,飞起一脚将钟宸踹倒在地:“姓钟的!你还好意思说敬重,说分寸!缘缘这个样儿,你的敬重在哪个旮旯里!”
颜缘扑过去,正要将钟宸扶起,钟宸拍拍她的手背,摇了摇头,自己缓慢站起。颜缘放开手站在一边,低头看地,只一双浓黑睫毛不停扑闪,显然是将情绪忍了又忍。
看两个人的眼神、肢体动作,那难以描述的默契,那眉眼间的情思,齐放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颜缘,真的对这个名叫钟宸的人动心了。
钟宸挺直腰背,坦然道:“早晨我的确一时失控有所冒犯,亲了缘缘。对不起,叔叔阿姨,今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颜缘还小,我都明白。”
颜缘蓦地抬起眼睛,然后迅速撇过脸去,嗔怪:“你都说些什么呀。”
半响明白过来,捂了脖子一侧,恨恨瞪了钟宸两眼,只是眼中犹梨花带泪,哪里怪得起来。
这小儿女情态,作为过来人的王绍珍自然明白。一直没有说话的她突然冒出一句:“你说,今天早晨?”
钟宸面色一红,但还是坦然道:“是。昨晚和颜缘说了很久的话,不知不觉一起睡着。早晨醒来时,有些情难自禁。抱歉,今后不会。”
王绍珍与丈夫彼此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王绍珍便拉过女儿手腕走出门去,想要问问。
客厅宽大,一览无余,不是说私密话的地方,旁边有两间房间,王绍珍走到稍远那间,推开门拉了女儿进去。这一进去,立刻愣了。
这个房间,几乎是女儿在乡下房间的翻版,只是,更加精致。
依然是简单中式装修,明式家具,月白色的帐子和窗帘。床上仅一个单人枕头、一个抱枕、一床薄被,均是藕荷色,铺陈整齐。大的吓人的书案上,一架子毛笔挂得像编钟似的,地上的瓷缸里,插着各种书法卷轴。双耳花瓶中插着一束孔雀尾羽,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水晶原石和奇石,还有各种各样的花瓶。墙角几处高矮几,花瓶插着正开放的花束,有一个大花瓶子里是各种叶子,瞧着有些奇怪。这个王绍珍却是认得的,女儿喜欢摆弄插花,常常摘些叶子来点缀和做背景。
卧室里有个开放式的门,里面是步入式衣帽间,门窗都开着,似乎是在散气通风。衣柜里挂满了标签未摘的四季衣裳,鞋柜里是各种小码鞋子,大柜子里还有湘妃色、鹅黄色、碧色、月白色的各色床用品和窗帘,显然是换季所用。
独立卫生间里,所有女孩子日化用品一应俱全。王绍珍每样拿起来看了看,见有一把未开的牙刷、一块未开的香皂,一张毛巾,一张浴巾。
显然,这是钟宸为女儿准备的,独立的房间。
刚刚那间副卧室,才是钟宸的。
她不由出了主卧,推开隔壁门看了看。那是书房,应该是两人共用的,大书桌上摆了两台电脑,小书桌上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台灯,一台电脑,水晶罐子里放着玫瑰花茶。巨大的落地式书架占了整面墙壁,其中很多英文书籍和经管类、金融类、建筑类专业书籍,颜缘爱看的闲书也不少,诗词典籍字帖,甚至还有些当红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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