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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是这样!胡志骁,狼心狗肺!狼心狗肺!钟宸闻言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十分后悔开车撞他之后没有来回碾上几遍!
颜缘握了他的手揉了揉,苦笑道:“离婚的事,我恨自己有眼无珠。那之后,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如今看到胡志骁,我还有杀人的冲动。可我们还有那么多幸福时光,不值得为个畜生……”
钟宸皱眉:“你让我想想,怎么收拾他?”
颜缘想了想,摇头:“算了,就这样正好,让他在仓库里一天天封闭消磨,直到耗尽青春。让他眼睁睁看着家人却照顾不得,整日受气,比杀了他更折磨。”
钟宸摸了摸下巴:“我让人给他加薪,延长工作时间。”
一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工作牢牢绑缚住他。一份不明不白的关照,又不见任何提拔,让身边同事犯不着捧着他,却足够让人排挤他眼红他。
颜缘立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好。”
钟宸不欲她陷入负面情绪,伸手捧了她的脸,笑得意味深长:“你刚刚说准备赴约前,换了很久的衣衫?”
“是啊。”颜缘回答。大病初愈,她自然希望打扮得精神些,化个淡妆用了半个多小时呢。
钟宸向前两步,将她抵在桌上:“就没有紧张、欢欣?”
重视是有的,为什么紧张?颜缘觉着钟宸问得奇怪,忽地明白过来,他、他以为自己因为要见他才……
可那时,自己确实没有半点异样心思,只是隐约觉得,钟宸好像有些异样,却不敢往深处想。
颜缘垂下眼皮,有些歉疚。
钟宸哪有不明白?那时自己对颜缘那么不像样,颜缘能喜欢他才怪。
他将颜缘的小脑袋按在肩膀上:“我知道你心疼我。缘缘,我已经很欢喜。”
心疼?是的,心疼。
颜缘“啊呜”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你还好意思说?知不知道自己多不会照顾自己?多让人心疼?”
钟宸理所当然答道:“不知道,所以,你讲给我听啊。”
颜缘抿唇不语。
钟宸抱紧她,声音低柔哄道:“缘缘,说给我吧,我喜欢听。”
太多了,从哪里说起呢?颜缘歪了歪脑袋,那就从第一次心疼开始吧:“还记得江山丽园开工那天吗?你踩了个钉子,因为施工方迷信见血光不吉,便眉头不皱到典礼结束。后来我开车送你去包扎伤口,才发现袜子被血浸染透了,你还说不疼。”
“有一次紧急开会到夜里,中途吃盒饭,大家边吃一边听你讲。那是项目手续上出的纰漏,你将王小川骂得狗血淋头,吃饭时却注意到有他不爱吃的肥肠,便将自己的菜拨给了他。我后来发现,你只刨了个坑,菜一口没动。你着急上火满嘴冒泡的样子本来挺好笑的,我却突然有些心疼。遇到解决不了的坎儿,我们还能靠你,你又能靠谁呢?公司上下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压在身上,你该多累啊?”
“那次我们去杭州学习,你一上飞机就睡着了,乱流都颠不醒你。我摇醒你的时候,你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妈妈’。课间分享的时候,你在台上演说,容光焕发气场强大,我想,有谁知道你脆弱的时候呢?”
“还有你生病、受伤、醉酒……太多了。你呀,单身汉久了,像个倔强的野孩子,怪可怜的。”
感情是母性大发?钟宸忍住笑,循循善诱:“小川也曾生病手术,也曾在工地上摔伤,你心疼他吗?”
颜缘抬头对视他,杏子眼睁得大大的,诧异道:“我心疼他做什么?”
钟宸再次抱紧她,无声地笑起来。
颜缘觉得此人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天,钟宸又是一通忙碌。颜缘则去枝山的几家连锁店巡视。
枝山是边远山区,餐饮市场竞争小,经营模式与江城相比有挺大差别。这边的负责人熟悉市场环境,人缘广,也很有手腕,颜缘对他挺满意,当下就几个关键问题点拨了一下,比较轻松。
近中午时颜缘去上卫生间,而听到隔间有人一边哭泣,一边含含糊糊咕噜着什么,情绪愤懑而激动,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
推开隔间一刹那,她忍不住叹息世界太小。胡婶儿用手背搽着眼睛,哭得鼻子、眉毛、眼睛红彤彤的,见门开了,愣愣的瞧着她,只一瞬,黄豆大的眼泪又刷地下来,一直流到咧开的嘴里。
颜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胡婶儿。”
胡婶儿慌张抹了一把脸:“你,你别跟人说。”
她能跟谁说?颜缘低头从包里取出纸巾递过去。胡婶儿接过纸巾,手上的东西啪嗒掉在地上,颜缘捡起来一看,是一条男士羊毛围巾,吊牌还没撕,上面标着的价格可不便宜。
一看就知道是件礼物。
胡婶儿接过围巾,小心翼翼看了看,没有沾上水渍脏东西什么的,似乎松了口气:“不晓得退不退得成?志骁花了好多钱的。”
那么,是礼物被拒收了?
颜缘不欲多管,转身离开,走过一个门半开的包间,就听一个略尖的女声阴阳怪气道:“那么土气老气的颜色,我爸怎么戴得出去?当我爸是她嫁的那个山旮旯老蔑匠?大好日子来添堵,看到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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