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玫姐拍掉顾屿杭的手,笑骂道:“做出点未婚夫该有的样子行不行啊?”
“什么样子?----哦,这样。”顾屿杭一秒入戏,演出未婚夫“该有的样子”----瞠目结舌。
然而,这呆头呆脑的神情落到柳千树的眼里,她当场气笑,翻了个白眼对巧玫姐说:“别难为他了,演得还挺像,别演着演着真傻了。”
“我没傻。”顾屿杭理了理她的头纱。
柳千树走到镜子前,唇角微抿,笑着望他:“好看吗?”
“好看。”这是句真心话,不靠演戏,眼里全是爱慕与疼爱。
巧玫姐笑起来:“亏有个这么美丽的姑娘做你的新娘子,这场婚礼可够养眼的。”
“也辛苦有巧玫姐跟我一起策划婚礼,”柳千树说,“不然我也无所适从,但又想自己亲自策划。”
“谁叫阿杭结婚前一周还要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呢?”
“他忙嘛!”柳千树顾盼,眸光温柔地落在他的身上。
巧玫姐觑她一眼,但笑不语。
当天下午拍婚纱照,六月份的晴空蔚蓝广阔,处处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夏日气息。拍摄点沿着卫晴海岸线推进,一路向北,最终抵达隽碧岛。
考虑着一个下午拍摄不完,是以,在卫晴海滩后面订了两间酒店,一间给作为摄影师的余道连,一间给即将结为连理的二人。
在卫晴海的东面有一处幽深的山谷,深灰色的峭壁,高耸入云,有几抹绿色从石缝之中挣扎出来,色彩对比鲜明。
柳千树从车上拿下一串五颜六色的气球,站到峭壁下,欣喜地问道:“高不高级?”
顾屿杭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问余道连:“高不高级?”
“你说呢?”
“高级。”
“阿杭你牵着千树的手,”余道连搭好三脚架,一边左右移动寻找合适的角度,一边嘱咐,“然后右手放兜里,千树拿着气球是吧?”
“是。”
“ok,你们笑。”
他们相视一眼,对准镜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
余道连比了个“ok”的手势:“完美。”
寻找拍摄地点的过程也极尽乐趣,柳千树总是看到一些僻静的角落,突发奇想,顾屿杭都依她,没意见,只在她没了主意的时候才说:“我们去海边拍”、“我们去民宿拍”……
每个地方每个点子都试一试,反正摄影师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余道连跟在他们身后,尽职尽责,热得衬衫湿了一件又换一件,一句抱怨都没有。
这么辛苦地给朋友拍婚纱照这辈子大抵也就这一回,他决定好好珍惜殷勤付出的时间。
日落之时,卫晴海滩的天边,连绵不绝的火烧云起伏涌动,柳千树和顾屿杭站在山崖上,俯瞰眼前壮丽恢弘的景色,双双说不出话。
余道连抹了把汗水,举起相机悄悄地退到他们身后,拍下了相依相偎的画面。
“不是我说啊,你们要不接个吻?”他提议。
柳千树笑起来,顾屿杭眨眨眼睛:“现在?”
“别憋着啊,我知道你们早想接吻了。拍这一下午还没拍到接吻的照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既然摄影师都这么说了,恭敬不如从命。
海风与山风呼啸着穿过耳畔,吹起美丽的婚纱裙摆和她的头发。顾屿杭喜欢把手插在兜里,这会儿也一样。他俯身,凝眸望着她带笑的眼睛,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今晚吃什么?”
“想吃肉丸子。”柳千树仰头,“清蒸鱼,红烧肉,上海青……”
顾屿杭含住她的唇,深深地吸了口气:“好。”
夕阳没落,海天相接,层层浪花涌动,淬着金子起伏奔腾。他们有幸站在远山的山顶,太阳的半张笑脸内,脚下是一片热闹的海滩。
余道连飞快地抓拍了每一个瞬间,仰起脸对着霞光笑了笑,喊道:“收工!”
* *
三个人在民宿吃了一顿火锅,鸳鸯锅,海底捞汤底,撒尿牛肉丸,白萝卜,牛滑……
热气腾腾,汗流浃背,三副碗筷,三瓶百威,意气风发地碰了个杯,仿佛即将出征的战士。
余道连猛灌一口,皱着眉头难受地打了个酒嗝,不禁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阿杭都要结婚了,我这回去我妈又要催我了。”
柳千树捂着眼睛笑起来,茫然地摇着头:“你几岁啊?”
“我三十了。”
“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顾屿杭抱住柳千树的肩膀,笑着说道:“她醉了。”
余道连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也想结婚,可没有合适的人。”
“你会遇见合适的人的。”柳千树挺直腰杆,双眸流光溢彩,“我半年前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可我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想想就觉着不可思议。”
“我从没想过自己不会结婚,”余道连夹了颗牛肉丸,“婚肯定是要结的,就看什么时候结,跟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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