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个时间差而已。你出去问问,哪个商人没这么做过?”
只要在时间差内还上钱,就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若是还不上,就会面临某项罪名指控,这样的操作周谨航从小到大看他父亲做了很多次,如今自己学来这一手,却不成想在这样重要的节骨眼上,父子俩同时翻了车。
他竞拍西区那块地之前,父亲恰好在做一个大项目。周莫非向银行贷了很多钱,本来是打算等投资回本,在规定期间内把贷款还回去。
可惜现在项目出了点问题,父亲向银行申请延期还款,钱的事情一拖再拖。前两天瑞新在美国拍地八亿但却违约付款的事不知是什么人通过什么渠道放给了国内总部这边的银行。
银行检查周莫非申请的票据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些许瑕疵。这里外里的事情一呼应,银行开始怀疑瑞新内部经营出现了巨大问题,根本无力偿还巨额贷款。于是,他们向法院递交了一系列所谓的“证据”,以骗取金融机构贷款为由起诉瑞新,并申请法院提前冻结公司各类资产、款项及流动资金,直至法院判决执行开始。
这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彻底将瑞新的所有出路都一并锁死。西区的地块在等钱,黄金海岸的项目工程在等钱,国内的项目在等钱,国内的银行也在等钱。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围追堵截着管他们要钱,可是冻结令下了之后,这几乎就是一盘死棋。
即便是周莫非国内的官司胜诉,美国那边的私人地主也不会无限期地等下去,周谨航收到起诉书只是早晚的事。
若是周莫非的官司输了,公司面临破产风险,一边要还贷一边还要付各种各样的违约金、补偿款、罚金,那这三代人百年的基业也就一风吹了。
周莫非叹了口气:“能有什么,最坏的情况就是进去待个两年再出来。”
沈璐被他这一句话吓得不轻,痛心疾首道:“你跟儿子要是都进去了,你让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周谨航看着母亲慌张害怕的表情,无奈开口:“爸,妈胆小你别吓唬她行吗?”
“这是吓唬吗?”周莫非怒:“这是事实。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见你给自己善后?”
周谨航语气不悦:“这不正在想呢嘛。”
这种节骨眼上,别人生怕沾了他们的晦气,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找谁帮忙。
周莫非气得出去打电话,屋子里剩下周谨航和沈璐呆呆地坐着。
周谨航兀自琢磨了半天,想着面前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脑子里不断搜索着现在能够救他一命的人。
突然,他从沙发上直挺挺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沈璐,目光渐渐变得清明:“妈,我知道谁能帮我了。”
说完他走上二楼卧室,关上房门急切地拨出一个号码。漫长的滴声过后,传来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你好,新兵连三团警务办公室,请问你找谁?”
周谨航道:“栗修在吗?我是他朋友,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报你的名字。”
“周谨航。”
“稍等。”
时间分秒流逝,周谨航在电话前足足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以致于他都开始怀疑电话那头那位爷是不是爬着来接电话的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传来,下一秒周谨航听到了那熟悉的调侃腔调:“哟,周总,难得啊,我跑到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还能接上你这通慰问电话,有什么指示啊?”
周谨航笑:“我哪儿敢指示你,我是找你来救命的。”
栗修一听也乐了:“当初你在京城耀武扬威恨不得横着爬了,谁还敢要你的命?哎呀还是你惬意悠闲,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不像我,只能啃那些硬菜帮子烂馒头。”
“是真的。”周谨航:“我跟你说正经的,最近公司经营出了点问题,我在国外被人算计了,买地欠债的消息不知道是什么人通过什么渠道带给了国内银行,现在整个公司资产都给我们冻结了。再这么拖下去真完蛋了。”
栗修不信:“这么严重?你玩我呢吧?”
周谨航:“我吃饱了撑的大老远打电话就为逗你玩?”
对方幸灾乐祸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出:“周总,周小祖宗。”
“想不到我栗修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证你即将变成一个穷光蛋,真是荣幸之极哈哈哈。”
周谨航被他臊得没脾气,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就说帮不帮吧?”
“帮啊,当然帮。”栗修道:“总不能看着你进了号子,那我回去跟谁喝酒去?”
“那好,”周谨航道:“正好你在国内关系广,帮我查查银行那边的消息是什么人透露给他们的,还有那个冻结令……我只要资金周转回来立刻就能还钱,绝不拖欠。”
栗修:“成,我帮你问问,回头给你电话。”
周谨航:“谢了,从部队回来吱一声,到时候请你喝酒。”
挂了电话,周谨航稍稍放心不少。
栗修出身将门之家,家里直系的亲属都是军官,想要通过他找关系截住这个官司,应该会比求其他人更快捷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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