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里奇身体恢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对此前一系列攻击行径进行反击,两条鳄鱼激烈争斗的过程中,哄抬了的股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瑞新凭借此前手中已有的股份,再次赚了个盆满钵满。
纪珊珊再次见到周谨航是在开庭当天。他一身黑色西装走进法庭,身后跟着黑鹰球队的队员。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周谨航顿住脚步,嘴唇张了张,却始终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两人无声擦肩而过。
法院宣判了几位参与经营地下俱乐部的高层管理人员,付震东因为个人负债的原因数罪并罚,宣判刑期是几个人里最长的。
她坐在后排,呆呆地望着脸色苍白的付震东被警员带下法庭收押时的背影,心里一时间杂糅了太多的情绪,有心痛、有惋惜、还有遗憾。
“珊珊,”周谨航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温热的感觉顺着他的手传递到她的掌心里,“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
她起身,轻轻抽回手:“你先走吧,我们不顺路。”
她还是怪他。
瑞新重创了创世和,黑鹰也打倒了潜伏多年的地下俱乐部,可是周谨航开心不起来。
明明靠得很近的两个人,心却渐行渐远。周谨航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有和珊珊一起回家的机会?
从海滨别墅回来的每一天,他都会去之前租住的那间小公寓里等她,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晃时间进入十月,珊珊始终没有再和他联系。
黑鹰的全国赛已经进入了六进四的激烈角逐,蒙特雷黄金海岸的极限运动公园项目也进入了四期收尾工程。周谨航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可心里却愈渐空虚。
深夜,他独自伫立在办公室明亮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望着整座灯火辉煌的城市,耳边时时回响起珊珊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最后一个愿望送给你们,愿黑鹰在新的一年顺利晋级,你们的愿望都能成为现实。”
“知道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是件很困难的事,需要长期的思考和实践。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周谨航,你根本不懂。你什么都有了,可我不一样。除了我自己,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不能放弃,也不想走回头路,我得对我自己的未来负责。”
“……”
他现在的确什么都有了,可是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和他分享喜怒哀乐的人。
他又一次,把他的珊珊弄丢了。
思念像一棵树,盘亘在心间。每一根细小枝杈上都链接着他们过往的回忆,这些零碎的片段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涌上心头,让人迷失在甜蜜而苦涩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今天,距离付震东入狱刚好七个月。纪珊珊照例拿着几本书和简单的日用品去监狱看他。
每个月她都会过来一次,有时会带着自己的法语课本,刻意跑过来问他几个问题。目的只是为了让付震东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用、被社会抛弃的人。为了让他能对未来仍怀有憧憬和希望,努力等待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监狱的条件还算不错,可以让他们两个在一间单独的玻璃小屋里会面。付震东双手带着银色的手铐,身穿橙黄色的囚衣,在她对面的木椅上缓缓落座。
“付老师,这是你上次提到的书,”纪珊珊首先打破沉默,经过几个月的关押,她发现付震东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我看你很喜欢,就帮你买来了。”
付震东双手一起伸过去,将书拿在手里轻轻抚摸着封面上的烫金字,嘴角浮现点点笑意:“谢谢。”
“还有这个护腕,”纪珊珊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对墨蓝色的软毛制的护腕,“你平时出去的话可以带上,这样就不会被金属磨破皮肤了。”
“谢谢。”
付震东垂着眼眸,始终没有和她的目光对视。他的眼眶下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人似乎很疲倦的样子。
“付老师,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
“有什么话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过很多,我会尽力帮你的。”
纪珊珊看到他鬓角出现了几根白发,待在这高墙之内,每日面对冰冷的墙壁,人总是免不了要胡思乱想些什么。尤其是付震东这样心气高的人。
他越想往上爬,便越恐惧某一天会摔下万丈深渊。一个国际知名的同传精英,如今沦为阶下囚,这样的落差不是说接受就可以接受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进房间里,为他冰冷的银色手铐镀上一抹柔和的暖光。付震东轻轻扯动嘴角,将双手往那片阳光下移了几寸,才复又开口。
“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夜里睡不着,总是想到以前那些日子。想到我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想到你们,还有,我站过无数次的那个讲台。”
“付老师……”
纪珊珊哽咽:“只是犯了错误而已,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人的人生是完美无缺的呢?我们都在等你,等你回来,再站到讲台上去给我们上课。”
付震东低头苦笑:“我觉得,我没什么能教给你们的了。”
“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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