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
年长的护士显然不认识裴然,她微微皱眉,很快想起了什么,“你说的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年轻男人吧?”
“他现在正在隔壁包扎伤口呢。”
“包扎伤口?”尤念心里一紧:“他受伤了?”
“你不知道吗?”护士长奇怪道:“他昨天抱你来时肩膀上的血都把衣服浸湿了,伤口一看就是刀伤。”
虽然不知道裴然的名字,但护士长对尤念口中的这个人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昨天他抱着尤念来医院的时候,身后跟着五六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当时他穿的是件白色上衣,所以血花染在他的后肩很明显的一块,就算他抱着怀中的人手臂都在颤了,他也没肯换别人去抱。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护士长话才说完,目光就落在了尤念的手指上。
看到她指根上的戒指位置,她很快改口道:“你老公很帅哦,而且他对你真好,刚才我进来时他还嘱咐我给你倒杯热水喝,你一会儿打完点滴过去看看他吧,他还有些发低烧。”
“好。”
尤念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轻轻应了护士一声,在房间中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指根处的戒指上。
她记得,当初裴然答应周贝才要娶她后,当天就找人定制了戒指。
裴然是个个人风格很明显的人,从他住的病房都和别人与众不同就能看出。他似乎很重视这两枚婚戒,当时婚戒的样式一改再改,为了让它们染上属于他的独特气息,他还亲手在婚戒的内部刻上了他们二人的名字缩写。
从结婚的那天起,这枚婚戒戴在她手上就没摘下来过。尤念指腹缓缓摩擦过戒面上的纹路,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在她驾车逃离右宅时,有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砸到裴然身上。
当时那枚戒指从他身上滚落到哪里去了尤念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失忆第一次醒来时,这枚戒指就又好端端的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微微叹气,裴然的偏执刻入骨中,尤念知道,自己想摆脱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
打完点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尤念原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但奈何当她闭上眼睛时,脑海中全是护士长和她说的那些话。
裴然受伤了,而且还发了低烧。
只是……他怎么会受伤呢?
尤念在被绑架时后脑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从那时起她的意识就不怎么清醒了。被绑后的大多数事情她都是懵懵的,她就只是记得裴然为了救她亲自去了那个仓库,后来仓库中涌入一群武.装警.察,枪声不停,其中几名绑匪被击倒在地上后,距离她最近的那个拿枪劫持了她。
当时她的头痛的有多厉害只有她自己清楚,但尤念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被人击重了头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的。
说来凑巧,绑匪拿枪劫持她当做人质的样子,实在是和尤念小时候看到的噩梦太像了,这场景深深刺激了她,正如周妮娜所说,她是因为想起了那场噩梦,才由此为发泄口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意识昏沉之间,尤念感觉到子弹在头顶飞驰而过的气流,她昏迷前一直抓着裴然的衣袖,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并没有注意到他有没有受伤。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因为她而受伤的。想起当时的危险,尤念无法让自己冷下心肠不去在意他。
掀开身上的被子,她下床还是出了病房。听护士长说裴然就在隔壁,她走到隔壁病房前站了一会儿,想推开门,但是又有些犹豫。
不能……再让自己陷下去了啊。
尤念握在门手把上的手轻轻颤着,只要一想起那几张合同书,尤念就喘息困难,理智让她和他割舍,但是她的感情却不停拉扯着她的心,无论怎样都是痛,无论怎样抉择都不对。
尤念缓慢的将手收回,就在她决定先回自己病房冷静一下的时候,转身,她看到裴然就站在三步之远的地方看着她。
医院走廊的光线并不比病房中的好,哪怕天气逐渐变暖阳光大好,尤念感觉这里仍旧阴冷寒凉,让人畏惧。
“怎么出来了?”裴然的脸色仍旧很白,这种病态的白柔化了他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少了很多攻击性。
尤念有些无措的站在他病房门口,她是没想到裴然会站在她的身后的,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她抽了抽鼻子道:“我听说你受伤了。”
护士长说他伤的是肩膀,这样也就很好理解刚才他倾身帮她拔针时手为什么会抖了,想必是牵扯到了伤口,一定很疼。
与电视中的桥段不同,裴然并没有掩饰自己受伤的事情,轻轻应了一声,他眸子微眯看向尤念道:“我的确是受伤了,刀伤,很疼。”
裴然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看得清眼下的局势,自然知道处于极度劣势地位的自己该怎么做。
在这种时候,他不拿自己受伤的事情换取一波同情心就是傻子。
无论是尤念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心太软,裴然垂眸遮挡住眸底的暗色,他走过去故意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去牵尤念,他清楚尤念此时顾忌到他的伤,是绝对不会推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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