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宿舍一共有六张双层铁床,十二个人住,黄音住在挨着厕所的一张铁架床的上铺,也只有这个位置是空的。舍友大多都是录音机部的,收音机部的加上她就三个人。录音机部的看见新舍友,都比较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不过黄音心情不好,和她们淡淡聊了几句就拉上床帘躺下了。
一挨着枕头,黄音的眼泪就无声地流了出来,不一会就湿了大半个枕巾。原本是家人老师眼中宝贝的她,如今却成了让车间领导弃之如履的人,还有工友们的各种不善眼神,就像一把把利剑一样刺穿她的心。
巨大的反差,让她的心绞着疼,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安全一点。这一天,也让她真正体会到“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这句谚语的精辟。
第二天,黄音的头有些发晕,不过没太在意,以为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七点半上班,黄音吃了几块饼干,七点十分就打卡进了车间,然后深吸一口气,脸色如常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十分钟后,车间里的人陆续到来。
“你以后上班要先把电烙机插上电源加热,就像我这样,你的插座就在台面下。你可以叫我阿红。”黄音右手边的工友来了之后对黄音笑了笑,说道。
黄音依言而为,并对阿红表示感谢。
七点三十五分,流水线的传送带上开始缓慢传来上方工段完成一半的线路板,黄音拿起一块,按照昨日组长教的方法,把电容焊上去,接着把焊接好的放回传送带,又马上拿起一块新的开始焊接。刚开始很生疏很紧张,后面越来越熟练,甚至可以两线板之间休息一两分钟,黄音也松了一口气。
“黄音,你做的很快,第一天就没有堆货,也没返工的。我当时是第三天才赶上进度的,头两天堆了不少活,要组长帮我赶,挨了她不少骂,还被下面工段的工友骂,因为总要传回来返工。”下班时,阿红笑着对黄音说道,然后又揽着黄音的肩膀说:“走,我们打卡去。”
下午,黄音做的就更得心应手了,不过头也越来越晕,她一直坚持着。快五点的时候,一声“兹拉”,接着就听见黄音“嗷嗷”的痛苦叫声。
“哎哟,黄音,你怎么被烙铁烙到啦?我看看,很严重耶。用完电烙机一定要放到套筒里去,像你这样就在桌面上摆着,很容易就伤到自己的,这通红的洛铁,温度的多高呀,碰到都得烧掉一层皮,你看你手腕,都烧黑一块了。”
阿红听见黄音的叫声,回过头来,看见她被洛铁烫到,吓一大跳。“赶紧请假回去看看,组长今天不在,拉长也开会去了,我帮你去办公室请假。”
“阿红,不用,很快就下班了。反正我们新员工头三天不用加班,下班后我再看看就好,现在就不要告诉领导,免得要被别人说三道四。我的活,就麻烦你帮一下忙,我这手受伤,肯定跟不上进度的。”黄音疼的满头大汗,却不准阿红帮忙去请假,因为她实在不想再给车间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看见黄音这么固执,阿红和她对面工位及左手边工位的工友都不准她继续干活了,让她坐在位置上休息,而她的活,也被他们三个分包了。
熬到下班,阿红陪她到医疗室去疗伤。医生帮她上完药后,见她脸色发红,就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是发烧,用体温计一量,竟然高烧到39.6度。
医生和黄音说她的高烧太严重,四肢冰凉,发散不开,再加上手腕被烙伤有毒,必须要打吊针消炎祛毒。
打针、拿药,一共用了38元钱。虽然打完针后身体没那么难受了,但黄音还时很心疼一下子就没了的几十元钱。这两天黄音就没好好吃过饭,心情又特别不好,加上现在发烧、被烫伤,身体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好。回宿舍后,她连澡都没洗就上床睡觉了。
隆兴公司每周休一天,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她不用加班,于是又在宿舍足足睡了一天。
第十四章 爆炸
周一上班,黄音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被烫伤的手还是火辣辣地疼。干活的速度也受到影响,一个小时不到就堆了五六个线板,阿红和黄音左手边的工友都抢时间把她做几个,后来组长发现她的情况,也帮她代工,让她在旁边坐着休息。
三天后,拉长没说要赶走黄音,应该是试用合格了。车间里对她非常笨的话题也完全消失了,还有几个人帮她证明,说那些口袋确实很难打开。特别是黄音对面工位的那个男孩,还特意去试了试那些口袋,回来总结经验说,那些塑料袋要手比较粗糙的人才容易打开,像黄音这种十指纤纤的,皮肤又白又嫩的来说,根本就是个灾难。
对车间里工友态度的转变,黄音一笑而过,只要大家不再用另类的眼光看待她,她都会对一切充满善意。
黄音的日子仍然在过,手腕结痂了,开始去食堂打饭了,做完自己的活也有空帮左右的工友了,也偶尔和舍友结伴出去走走了。
次月5日,黄音一上班就觉得今天的气氛不一样,大家格外发活跃,纷纷交头接耳。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怎么回事?”黄音问阿红。
“今天发工资呀!你不知道吗?”阿红反问黄音。“这个月每天加班,连星期天晚上都要加班到九点,也不知道能拿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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