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咬紧嘴唇,右手像是电影里慢镜头的特写,缓缓接过阮颐递过来的水,然后攥紧。
“加油,我说的。”缪阳第一次看到阮颐笑了,在她尚且有些发懵的时候。毕竟她曾经有过那么几个瞬间,有些讨厌这个看上去宠辱不惊的女生。她是许故从小到大最疼的妹妹,虽然他从不承认,是许故在和家里闹脾气时最自然的去处。如果说她站起来反驳自己不是最了解许故的人,自己恐怕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心像是被水浸湿的纸张,被慢慢地抹干了。可能这种力量叫做治愈力吧,她的温柔从不为人所发现,这样的治愈力也像是埋在深山里的宝藏,从未被挖掘。
阮颐是第五棒,她急忙赶回自己的队伍时,才发现第四棒的女生已经出发了。体委看见消失的她终于回来了,两眼一闭,庆幸地拍了拍胸脯:“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
“来了来了!”刚说完,阮颐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一把,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有一步小栏需要跨过,就直接两腿向下一跪磕在了坑坑洼洼的赛道上。他们的运动会开在十月,裤子还是薄薄的校裤,那一瞬间阮颐疼得顿时冒出汗珠。旁边的体委吓得连忙伸手去扶她。阮颐看到自己班上的女生只有两三米就要到自己的面前,用胳膊肘借力在体委的手里一压,迅速起身向自己同学跑过去。
接到棒的那一刻,她用尽全力转身向前冲,原本就很不擅长跑步的她加上膝盖疼得厉害,跑到一半腿就有些软了。操场上二班的同学都散得很开,不管她跑到什么位置都听得到自己的名字在某个角落被呐喊着。
到最后冲刺的五十米时,阮颐终于看到段执一一直站在之前的位置看着他眼前的这条赛道。准确地说,此时此刻他正在看着她,即使他们班的女生刚刚从他的面前跑过。阮颐被他射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把脸埋在头发里,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
到换棒的地方,人拥挤得厉害,阮颐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口香糖粘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屏气凝神甚至能听到自己狂热的心跳。周衡扬在陪跑完最后五十米后,迅速把阮颐拉到一旁的草地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碘伏,细细地帮阮颐挽起裤腿,涂抹在已经流血裂口的伤口。
原来,她的裤子已经破了。阮颐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也就是说她穿着两个膝盖都有洞的裤子跑了整整一圈。
她有些郁闷,想到刚刚没看清楚的,段执一投射过来的眼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不知道的事
微信通话的铃声打断了阮颐的思绪,她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
“在哪儿呢?”
“学校。”阮颐懒洋洋地答着,一屁股坐在了操场上,“你们吃完了?”
“我是吃完了,他们大部队还要去唱歌呢,我这个情况他们也了解,也不逼我去了。”周衡扬在电话那头似乎正在下楼,啪嗒啪嗒的声音很慢也很有节奏,阮颐猜,林淦应该正小心翼翼地把她扶着。
突然听见那边声调上扬‘嗯’了一声,好像是有人在叫她,周衡扬的声音离话筒远了些,过一会儿声音又再次靠近:“小颐子,我有个同学急着找我,我就先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早点回家,到家了记得告诉我,挂了啊。”
没等她说‘好’,电话就被挂掉了。
阮颐无奈地一笑,转身打道回府。
今天她就不该答应瑶瑶要来参加同学聚会,不该出门前还给自己好好地挑选衣服挑选口红,不该在听到她们说起关于自己和段执一的八卦时,心里涌出幸福的泡泡。
她实在是想不通,那个位置明明白白就是段执一的位置,明明每次下楼装作找同学的时候她都确认过,怎么就变成塞给那个叫什么凌弋的人了呢?
她带着满脑袋的疑虑走回家,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谁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答案。
阮颐走进餐厅时,许故和缪阳已经坐在了靠近窗边的位置上。以前过年的时候,直到正月初八街道上都几乎没有一家餐厅开门,现如今大年初三刚过,就有许多店面已经在招揽生意了。
许故面对着阮颐这个方向,眼睛里看的却都是缪阳。阮颐没有见过他的这种眼神,他看她从来没有这样珍惜的眼神,仿佛不盯着她就会随着冬天的雪花落下,然后不见了踪迹。
阮颐走到缪阳的旁边坐下,缪阳的眼睛笑成了好看的弧度:“外面可冷吧。”她接过她的包,顺手递给许故,让他放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你们这个座位坐的有点意思。”阮颐打趣道,旁边的服务员走上前来倒水,缪阳把菜单拿给阮颐。
“她非要跟你坐一起。”许故依旧是清淡的语气,丝毫没有稍微开心一点的意思,但阮颐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宠溺。不知道为什么,阮颐每次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很喜欢的球星莱昂纳德,他也是从来不笑,但私底下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许故指了指身边座位上的两个白色袋子:“你的,昨晚忘拿了。”
阮颐尴尬地笑笑,她昨晚回家时,爸妈都已经睡了,没人提醒她,她压根都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有任务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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