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会问起我?有你在,爹的眼睛里谁都没了!”谢霏霏不信,径直往里走。
很快,几人就路过了正厅,进了后院。
刚一进门,便瞧见府中奴仆都在忙忙碌碌的将朱信之带来的聘礼往满江庭搬,红绸布蔓延,顿时刺痛谢霏霏的眼睛。
俏脸微微扭曲,谢霏霏咬牙:“早上的时候,王爷来下聘礼了?”
裴谢堂点头。
谢霏霏怒道:“原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在门口等我,原来是想炫耀!王爷来下聘礼了又怎样,左右将来他会不会娶你还说不定呢,你得意个什么?谢成阴,我告诉你,将来我一定嫁得比你好!”
“小姐,聘礼有四十八抬呢。”锦儿刚刚悄悄数了数,不无羡慕的说:“王爷的聘礼真多,奴婢见着好多都是珍品!”
“闭嘴!”谢霏霏怒目:“再多又怎样!”
话音未落,谢霏霏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谢成阴,王爷给了你四十八抬的聘礼,我倒是想看看,府里没有主母给你操持,你到时候拿什么嫁妆带到王府去。四十八抬的嫁妆呢,啧啧,把你卖了,怕都凑不齐吧?”
“这个就不劳二姐操心。”裴谢堂眯起眼睛:“你有时间操心我的事情,还是操心一下,待会儿怎么跟爹解释为什么早上不在府中。”
谢府哼了一声,再也不理她,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谢堂盯着她聘婷袅袅离开的背影,慢慢蹙起眉头。谢霏霏往日里瞧见她,素来都是恶狠狠的瞪着,今日倒底气十足。
莫非……她有了新的靠山?
侍卫的主人?
裴谢堂笑了。
不管是谁,她都不怕!只谢霏霏这么着急报复自己,可别被人骗了才行!
不过,谢霏霏倒是提点了她关于嫁妆的事情。朱信之给了她四十八抬的聘礼,样样都十分贵重,按照东陆的规矩,陪嫁要同聘礼一般丰厚,不管箱子里装的什么,最起码她要抬得出四十八抬的嫁妆才行。戚氏留给她的东西不多,又被樊氏卖了一些,买了谢依依的嫁妆。这些东西加起来,大约有二十四抬,还差一半呢!
去哪里找?
裴谢堂摸摸头,指望谢遗江肯定是指望不上,谢遗江为官清廉,手中绝不会有太多银子。
不然,还是找高行止要点分红?
可裴谢堂很快又摇头,还是算了吧,自己一意孤行要接近朱信之,本就让高行止心里很是恼怒,这个时候去管他要嫁妆,不是触碰他的霉头吗?
再说,他刚刚买了临水河畔的坊市,手中一定不宽裕!
裴谢堂着实愁啊!
在满江庭里一声接一声的叹气,篮子都听不下去了:“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了?见了二小姐之后,你就一直不开心。”
“我愁啊!”裴谢堂揪着头发:“你说王爷也真是的,突然给了那么多聘礼,这不是为难我吗?”
“小姐,王爷这是好意呀!”篮子娇嗔的瞪着她:“我们谢家在世家里算不得台面,嫁到淮安王府,难免会被人非议。王爷给了小姐超高规格的聘礼,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小姐当得起。他给的东西越多,就越是重视小姐,谁想说小姐半句不是,都得仔细掂量着自己的分量能不能够惹得起淮安王府。小姐还怪王爷,要是王爷知道了,得多伤心!”
“哎呀不是!”裴谢堂被她数落的里外不是人。
朱信之是这样的心思吗?
她想笑。
但笑容还没到眼底,她一下子就反映了过来:“篮子,你到底是谁的丫头呀,怎么话里话外都向着王爷呢?”
“奴婢是怕小姐错过了自己的幸福。”篮子早就不怕她了,吐了吐舌.头跑开。
裴谢堂盯着烛火,被篮子说了一通,事情是没解决,反而更惆怅了。
转眼间,便要到了端午节。
五月初四,朝廷休沐五天。谢遗江修整在家,想到自己平日里对女儿们的疏忽,不由深感愧疚,大早上的,特意让董管家通知各方各院,明日端午让秋姨娘准备好点心,带大家到临水河看蜜桑花,野游踏青。
那日谢霏霏早上出门未曾说一句,谢遗江很是震怒,罚她跪了一个时辰的祠堂,到了端午这一天,谢霏霏的膝盖刚好一点,便推脱说不去。
谢遗江气得胡子乱颤,摔了袖子道:“都说成阴不听话,没想到谢霏霏脾气更大,成什么样子!”
他终究是对女儿太失望,连说都不想说,带着一大家子上了车,去往临水河。
临水河在京城东面,这个时节正是蜜桑花漫山遍野开疯的时候,除了谢家,京城不少贵胄人家都选择了去临水河游玩看花。谢遗江已有一段时间没这样出门游玩过,先前气了一阵子,到了临水河瞧见新鲜的花朵、碧绿的青草,又有裴谢堂甜言蜜语哄着,不多时就心情灿烂起来。
秋姨娘人机灵,如今学着管家,吩咐丫头们选了大树下铺开地毯,将点心摆上后,便笑着搀扶谢遗江过去:“老爷,去槐树下坐着吧,歇一歇脚。”
裴谢堂赶紧走到另一边,扶着谢遗江的右手笑道:“爹,你饿了,先去用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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