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立即就被宣庆帝逮着了宣泄点,一阵怒骂。
太子脸色不愉:“太子妃入宫来哭过?”
“是啊。朕都遇见好几次了,你连自己的东宫都镇不住,其他的事情,朕也不指望你。”宣庆帝毫不留情。
太子忙压住心头不满,谨慎的开口:“父皇,儿臣也愿意替淮安王爷担责。儿臣作为东宫太子,未曾尽到指引,愿意同淮安王爷一同受罚。”
“不用。”朱信之镇定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是国家未来的人心所向,这种罪责,由太子殿下承担不合适。”
太子心头稍稍好受了一些,但转念一想,都是因为朱信之,他才被宣庆帝责骂的,对朱信之开口又觉得恼怒非常,听了这话,不但不委婉的推脱,反而立即说道:“父皇,信之方才所言,儿臣认为重了一些。依儿臣所见,收回封地即刻,褫夺封号就免了吧?信之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朝廷榜样,若全担了,难免会让朝臣们寒了心肠。”
宣庆帝回到王座上,盯着他:“收回封地?”
“是。”太子肯定给的回:“如果还不能平息百姓心中痛恨,不如就明旨昭告天下,由信之将功补过,查明真相!”
“信之,你的意思呢?”宣庆帝沉吟了片刻,态度终于缓和下来。
朱信之点头:“儿臣愿意将功补过,查明真相。至于封地和封号,由父皇做主即可,儿臣并无异议。”
“好。那就这么办吧。”宣庆帝疲倦的揉着眉骨,靠在龙椅上,前所未有的憔悴:“至于泰安郡主,等真相大白时,再一并宣旨天下,还她清白吧。”
“陛下英明!”
朝臣们见事情已成定居,或多或少均有意见,但都不好再提,纷纷退回原位。
散了朝后,朝臣们陆陆续续的从正大光明殿出来,朱信之走在最后,蔡明和、谢遗江围绕在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王爷,你太傻了!这样的罪名,哪里是能轻易担下来的?王爷多年英明,煎熬了无数心血,就为了这些逆臣,王爷就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委实冤枉!”
“既是为臣,当为君分忧。”朱信之淡淡道:“蔡大人不用多说。”
“可是……”蔡明和不解:“王爷,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如今朝局不稳,北魏虎视眈眈,燕走回到东陆后,北魏必定会有所忌惮。拓跋锦这个人,胆子大,野心大,他不会甘心。快则一月,迟则两月,他必定会打着清除叛徒的名义让东陆将燕走交出来,朝廷为了显示招安的决心,定然不会照办。届时,拓跋锦绝对会以此为借口,攻打我北方。”朱信之轻笑道:“朝中需要团结安稳,若因害怕骂名,就让天下百姓怀疑君王,不是真正的贤臣,也不是真正为君分忧。”
“王爷。”谢遗江叹了口气:“若北方变故,你还能去西北吗?”
“我不能去,东陆还有无数贤臣。”朱信之倒是看得很开:“大人不必担忧。”
谢遗江和蔡明和便不好再说什么。
几人往前走着,中书侍郎乔岳西迎面走来,见了朱信之后,行了个极为正式的叩拜礼:“王爷请受乔某一拜!”
朱信之未曾避开,受了他这一礼。
乔岳西站起来,极为钦佩的道:“王爷是真正的国士,先前乔某误会了王爷,多有得罪,还请王爷恕罪。”
“我已受了你的礼,两清吧。”朱信之微微一笑:“只以后,乔侍郎应谨言慎行,陪伴君王侧,决不能出现同样的错误。”
乔岳西认真的点头:“乔某受教。”
他走后,蔡明和觉得奇怪:“王爷,乔岳西怎么了,为何行如此大礼?”
朱信之就将先前乔岳西多次追问他是否是因私心查裴谢堂的案子,屡次在朝廷和私下冒犯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此人有担当,知错就改,真是社稷之幸。朝廷有蔡尚书、谢廷尉和乔侍郎这样的人才,就算没有我,也一定能繁荣昌盛,我很放心。”
蔡明和和谢遗江纷纷拱手:“殿下过奖!”
几人一路出宫,说不完的知己话,明明是年龄跨度了很大的三个人,却如同多年挚友,眼中只剩下家国,并无其他。
朱信之回到淮安王府,裴谢堂早已等不及迎了上来:“王爷,你这一去宫里,真是去了好久。事情怎么样啦?”
“都办妥了。”朱信之看着她,笑道:“等我再忙一段日子,我就可以在府中安心陪着你了。”
“我们不是还要去西北吗?”裴谢堂不解。
朱信之的脚步一顿:“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裴谢堂心中立即涌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看着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朱信之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成阴,往后恐怕要委屈了你。我不做淮安王爷,你跟着我,享受不到皇族带给你的荣耀,也享受不到作为王妃应有的礼遇了。”他缓了缓,继续说:“泰安郡主一案,我审错了,我应该为她恕罪,所以,我向父皇请求,让我来担了这个罪责。父皇已经答应,褫夺我的封号,收回我的封地,往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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