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孤鹜直白的说:“尤其是今日。”
“嗯?”朱信之挑眉。
孤鹜道:“陈家两个少爷是王爷抓捕的,若是从前,陈太保要入狱去看望,肯定会提前跟王爷招呼一声,如今一声不响就去,这不是没把王爷放在眼睛里吗?还有太子也是奇怪。他素来同王爷感情不错,可最近太子有一次上门拜访吗?他好像就忘了王爷一般,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隔三差五,太子爷就会上门来。”
孤鹜说着,长天也点头:“自从冉成林贪污案后,太子就从未登门。太子的立场就代表了陈家的立场。”
孤鹜小心的问:“王爷,是不是太子有了旁的心思,怀疑王爷有所图谋?”
“王爷早就发过誓言,没道理的。”长天摇头。
朱信之听着两个侍卫的话,心中一阵起伏,太子的举动他不多判断,太子是国家的储君,本就无他上门探望的道理。
不过,孤鹜还真是提醒了他一点。
他微微一笑:“改道,我们去东宫。”
马车掉了个头,往东宫而去。
到了东宫,孤鹜送上拜帖,不多时就有宫人恭恭敬敬的出来:“王爷请跟我来。”
几人进了东宫,朱信之被引着去了正殿,太子坐在那儿,并未跟从前一样迎出来,而是端坐主位分毫未动,在他的下首还坐着一个青年男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灵修非凡的眉眼挑了挑,带着几分冷漠和厌恶。
却是曲雁鸣。
朱信之愣了愣,未曾想到东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不待见他的人。
太子笑道:“五弟请坐吧,今日怎么会想到来东宫拜访我?”
“许久不曾拜访过,相见见兄长就来了。”朱信之温吞的坐下,笑了笑:“只是不知道兄长还有客人在这里,怕是会打扰。”
“知道会打扰还进门?”曲雁鸣嘲讽他:“王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这些场面话?”
“天临!”太子没料到曲雁鸣敢这样开口,蹙眉喊了他一声,又扭头对朱信之道:“天临性子一向直白,五弟不要放在心上。”
朱信之勾唇:“无妨。”
他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多少让人瞧着心里不痛快。淮安王爷就是太温吞了,不管什么样的大事,好像都激惹不出这人情绪的浪花,反而是那些看好戏的人心里憋气。曲雁鸣也是如此,自打泰安郡主死后,只要遇见朱信之,他就跟这人没什么好脸,冷嘲热讽也好,刻意刁难也罢,这人就一笑而过,每每都十分不得劲。
眼下,曲雁鸣更不得劲。
那人死了,他伤心欲绝。结果倒好,人活了,还是跑到朱信之身边去!
想想,总是被这个人压着,能好过了才怪!
“太子殿下多虑了,淮安王爷素来是个大度的人,难能跟我一般见识?”曲雁鸣笑嘻嘻的开口:“我看就是对他下过杀手的人,他都能敞开胸怀原谅呢。”
说着,阴阳怪气的又补了一句:“哪个不说,淮安王爷是博济天下的那种好人?”
话音未落,太子的脸色顿时一沉。
世人对朱信之的赞誉很高,他一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竟然高到这等程度。朱信之博济天下,那他太子算什么?
朱信之顿时冷眉眼。
他凉凉的盯着曲雁鸣,知道他在挑拨离间,他也不解释,只是道:“本王博济天下,是为君王效忠。不像曲二公子,你对人敞开胸襟时,青楼妓馆都要黯然失色三分。”
他甚少如此尖刻,但一开口,就挤兑得曲雁鸣唇都哆嗦了。
这是暗暗骂他轻佻不说,还将他跟青楼妓馆的玩物相比呢!
太子却暗暗沉思了一番。
朱信之的话不多,句句都在重点,尤其是那一句“为君王效忠”,是啊,朱信之是贤王,这是父皇早就给他定下的位置。现在,朱信之效忠父皇。将来他等急了之后,朱信之就会效忠他,有这样贤能的人在朝中,他的江山至少能坐得很稳。
这一点,他不担心。
只是……
若朱信之一直这般得人心,他又一路被陈家牵连下去,那把龙椅,他坐得上去吗?
太子的手一点点的敲打自己的膝盖,歪着头看了看曲雁鸣,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曲雁鸣更值得信任一些。
曲雁鸣冷笑:“说到这个,谁不知道东陆长得最好看的男子是王爷,若是王爷肯敞开胸襟给人看看,就没人惦记着曲某了。”
太子绷不住想笑,匆匆忙忙的压制住了,呵斥他:“天临,休得胡言。”
只是说话间,目光瞅着朱信之,难得露出几分好心情。
曲雁鸣的话算是羞辱了,太子将心比心的觉得,要是说自己,他得暴跳如雷。让曲雁鸣说话气气朱信之也好,免得朱信之以为在哪里都是人人欢迎他,总该有点声音让朱信之知晓,他没那么大的本事和颜面,能让人们个个对他趋之若鹜,哪怕是杀杀这个人的威风吧!
然而,面前男人只是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不但不气,还温和的笑了笑:“不敢,本王纵然风华绝代,总归是皇家人,自有身价难以亲近。不像曲二公子,你是常年混着的,他们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同行,亲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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