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王爷不知道吧,我们谢家三小姐可能耐了,偷母亲的嫁妆去变卖,再换成了银子给自己买衣服买首饰,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樊氏添油加醋地数落起来:“王爷不要被她外表凄凄惨惨的样子骗了,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偷的?”朱信之有一点蒙:“这是高行止送的呀!”
送的?不是说偷的吗?
这话如果是从裴谢堂嘴巴里出来,谢遗江恐怕不信,但这话是朱信之说的,他不由愣了愣。
“那是她骗王爷的!”樊氏见连朱信之都知道,一时心虚,当即出言反驳。
朱信之沉默了。
在这件事上,他是绝对相信谢成阴的。毕竟亲眼见过了高行止对谢成阴的在意程度,再看看她枕头边那些昂贵的药材,不过一件衣服首饰,高行止能送的怕是远远不止这个,而且送的时候,保证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谢成阴听着樊氏越来越离谱的话,脸色沉了下来,捏着手中的簪子,她出声了:“姨母说是我偷的,我想请问姨母,证据呢?”
“府里有人看见了。”樊氏挺直了腰背。
她早就料到这死丫头一定会这样问,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一个小丫头走了上来:“奴婢亲自看到的,三小姐到库房去,拿了大夫人留下的一件如意百合钗,一件红光珊瑚,一件鸷鸟水花图。等三小姐再回来的时候,就捧着一个大盒子,里面就是这衣服。”
“哦?”裴谢堂挑眉笑了:“你亲眼看到我拿出去卖的?卖给了哪家铺子?”
“城北那家当铺!”丫头有点犹豫。
裴谢堂笑得更欢快了一些:“城北那家当铺,是叫什么一两得利还是什么的,对吧?”丫头点了点头,她嗯了一声:“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当铺还是高家开的。高行止的府邸离我们家也不是太远,来来回回的,小半柱香就够了。篮子,去一趟高家,请高公子过来说几句话。”
“这……”樊氏显然没想到这一出,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高公子跟你是旧交,难免不会包庇。”谢依依慌了一下,很快就说。
裴谢堂抬眼看着她:“大姐这句话就不对了。如果高公子会冒着王爷和爹的怒火包庇我,那就说明我跟高公子关系匪浅。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说高公子家大业大的,也不缺这几十上百两银子,难不成我们关系好到如此地步,我要拿他一套衣服应应急,他还舍不得,管我要银子呀!”
是这个道理。
谢遗江沉默了,屋子里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装衣服的盒子,显然,要是买的没理由丢掉。泼墨凌芳的东西,装衣服的盒子那是出了名很美的,拿回来还能装点别的东西,基本不会有人舍得扔掉。
这不符合常理!
樊氏想不到裴谢堂这么能说,被她将了一军,心虚之下,竟出言反驳:“你不承认,难道还是我冤枉了你?”
“你本来就在冤枉人。”朱信之冷淡的接了话:“三小姐没拿那些东西,你却一口咬定是她拿了。这丫头说的话有几句真假,本王实在是怀疑。大人,你不妨好好审审。”
这是谢遗江的本职工作,他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不过诈了几句,小丫头扛不住赫赫威名淮安王爷的目光,扛不住自己老爷的追问,就什么都招了:“是夫人让奴婢这样说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谢依依脸色难看,盯着裴谢堂的目光只想杀人。
裴谢堂冷笑,好呀,冤枉她偷东西,她还真就不会放过这母女两人了。
“你一个小丫头,平日里也不在库房,库房里有什么,你怎么会那么清楚,还如数家珍地将东西说出来?”裴谢堂眯起眼睛:“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娘的嫁妆都是封在箱子里,至今没拿出几样来吧!连我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你哪来那么好的记性?”
谢遗江也想问这个问题,小丫头慌了神:“奴婢真的不知道,都是夫人让奴婢说的。”
“樊氏!”谢遗江扭头看着她,眼神很是危险:“戚氏的嫁妆,你真的用了?”
先前找樊氏要东西的时候,她说嫁妆所剩无几,谢遗江还以为是她为了推脱不拿的说辞。如今看来,那嫁妆还真被动了!
“妾身……妾身……”樊氏找不到话说,一时很为难。
谢遗江也不为难她,掉头就往库房走,樊氏急忙追了出去:“老爷,你听妾身说……”
裴谢堂起不来身,用眼神示意篮子追上去看看,顺便有可能的话,就把母亲的东西全部拿了回来。
朱信之也沉着眉眼跟前上去看热闹。
谢遗江步子最快,冲到库房,让守门的婆子开了门,屋子里有不少东西,都用箱子装着,他走到其中一个跟前打开,却被空空如也的箱子惊呆了。一连开了几个,竟然都是空的,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一股气血涌上头顶,谢遗江的身子都跟着晃了晃,好一会儿,他转身,盯着樊氏惨白的脸:“东西呢?”
“妾身都用了。”樊氏知道瞒不过去了,挺了挺腰,豁出去了:“老爷常年不过问家事,哪里知道家中的开销?是,商铺是盈利没错,但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眼下依依和霏霏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尤其是依依,婚礼在即,那点银子怎么可能让依依风风光光的嫁进温家去?妾身把那些东西都拿走了,有些是给依依陪嫁,有些变卖了,重新添置物品,不能让依依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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