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镜盯着佝偻成一团肉球的花满城,认真思考半晌,“听闻花总管美妾成群,不知失了男人身上顶顶要紧的那件物事,美妾姐姐们的眼泪会不会淹了花总管?”
这下不只花满城,就连赵牧也惊愕立在原地。直到方小镜走到花满城身前才猛然惊醒。
方小镜伸出双臂,向上撸起袖子,作势要撩起花满城衣襟,冷不防赵牧的手臂横插过来,坚实的手臂戳上娇嫩的手指,将她拦在半空。
赵牧眉头紧锁,“如此肮脏之事还是为夫亲自动手的好。”
原本燃起一丝希望之光的花满城顿时萎了下去,再也顾不得颜面,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求饶,
“小的错了,不该多管闲事,两位饶了我吧。”
方小镜心底暗笑,平日威风凛凛作威作福的花满城哀声求饶,还真让她的心里十分痛快。
花满城连连磕头,两人也觉得闹够了,点到即止,又威胁恐吓了他几句,便匆匆离开赵府。
走在返家路上,方小镜想起花满城呆若木鸡的样子,仍旧咯咯笑个不停。
赵牧一路安静,看方小镜笑的甚是开怀,心中疑惑再也藏不住,扯住她衣摆,严肃开口,
“为夫有一事甚是不解,请娘子说与我听。”
“还有我夫君不知道的事?真是奇事一桩。”
赵牧沉默着,上身与她距离越欺越近,直到她纤腰成弓,他才伸出右臂支撑住她,
“还请娘子说清楚,什么是男人身上顶顶要紧的物事?嗯?”
方小镜霎时羞红了脸,小手抓着他胸前衣襟,垂下头默不作声。
赵牧不舍不弃,另一只手掐起方小镜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俊脸压下来,鼻梁蹭蹭她嫣红脸蛋,声音却是危险的,
“嗯?不说话?你若想当街被我轻薄就尽管闭着口。”
说罢,赵牧微一侧脸,双唇便要凑上来。方小镜推他一把,急忙开口,
“话本子里看的。”
方小镜怯怯抬起眼帘,赵牧的唇正悬在她眼睛上方,薄唇依旧没有饶过她,
“那到底是何等物事?嗯?”
方小镜发现,赵牧撩拨自己时,句末总是习惯带个尾音邪邪上扬的“嗯?”,而自己,竟然觉得半眯眼睛闲闲散散的模样忒的勾人。否则自己的心怎会扑通扑通跳个欢腾?
“我又不曾见过,怎会清楚…”
方小镜声音愈说愈低,最后两个字几乎只含了气息。赵牧低头看她面赛桃花,脸颊嫣红细腻,犹如朱章的印泥。忍不住喉间上下滚动一圈,若不是在街上,真想掐着小娘子的下巴狠狠亲上一回。
“娘子若是好奇,为夫可借你一看。”
方小镜再也受不了两人之间将要爆掉的暧昧,张嘴在赵牧手背一咬,蹬蹬跑开了。
赵牧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看着小娘子低首疾行的背影轻笑一声,抬手抹抹嘴唇,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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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饭方小镜做的是清炒莼菜,芦蒿炒肉,又亲为赵牧启了一坛好酒。
娘子亲手做羹汤,赵牧怎好不捧场。净手落座后举箸大快朵颐。
方小镜好奇问道,
“赵大哥这几日好清闲。赵老爷肯放你了麽?”
“还未到旺季,不忙。”
语罢抬头看方小镜一眼,“可是家用没有了?”
方小镜摇头,
“上回卖荷包的钱还剩一些,我们平日也不吃贵的菜,手头也不是很紧。”
赵牧一口热汤下肚,暖的身心舒服。
“今后多做些荤的,娘子身板也太瘦小,若是生了娃娃,奶水都不够吃的。”
方小镜被呛到了,满口饭菜差点喷出来。她嗔怪剜了对面云淡风轻的男子一眼,娇嗔回他,
“谁要给你生娃娃。”
赵牧凉凉瞥她一眼,不紧不慢夹着菜,
“你是我娘子,你不生谁生?”
方小镜正要驳回一嘴,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息,有人接着唱了一句戏文,
“可怜小生我孤身一人对月凉…”
方小镜停下咀嚼动作,对着赵牧眨眨大眼,赵牧仍端坐如松,丝毫不感讶异。闲闲朝着窗外喊了一声,
“屋门开着,自己进来。”
方小镜见赵牧不慌不忙,便也安下心来继续吃饭。还未等她咽下一口,门外嗖的一下闪进来一个影子,待她眨眼的工夫就站在了饭桌前。
“赵大哥的小同乡?”
方小镜看清来人,正要搬凳子请他坐下。被赵牧一口阻止。
“娘子莫要管他,吃饭要紧。”
方小镜方才抬起的屁股于是又落下,一边喝汤一边看两人你来我往。
“赵兄好偏心,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唐星楼语气包含的哀怨能淹没整个凉州。方小镜艰难的咽下一口汤,悄悄抬起眼皮看了这位同乡一眼。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未能看清。今日这位的穿戴可真是十足十的有钱贵公子。
身穿蜀锦织就的如意团纹外袍,料子一看就垂顺笔挺;内搭米白菊花纹丝绣锦衣;腰缠赭红镶金宽腰带;脚蹬羊皮厚底靴。从头到脚无一不是精心细作。看来这易马的买卖获利不少呢,方小镜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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