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僵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个危机正在苏醒,炽热地抵着她,嚣张地昭示它的存在。
娇嫩的舌尖被他吮得生疼,每每感觉他就要狠狠咬她泄愤,却总在最后收敛住,唇舌转而怜惜地摩挲抚慰,好像终究还是舍不得弄疼她一样。
她知道自己昨夜在车上睡迷糊了,向他撒娇索吻,虽然全无记忆,但那个吻,一定不是这样激烈,像是想生吞了她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了?
后脑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攫在掌心里,修长的手指没入浓密的发丝间,让她无法回避。她清楚此刻抗拒只会更加激怒他,更何况她也不想反抗,她真的太想他----
颜谧放弃了躲闪,倏然抬臂勾住何语的脖子。
迎着他的唇,她热情地回应他,大胆地主动将香舌递向他……
就像从前一样。
她突然的转变,让何语欣喜若狂,狂喜之后便是困惑,还有难以置信。
他不敢寄希望于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粗暴的吻,更不敢指望一个吻能解决一切。
但这不妨碍他享受她久违的热情。
狭小封闭的空间里,空气中满是意乱情迷的旖旎。
四唇终于分开时,两人都是呼吸粗重,炙热的呼吸与激烈的心跳交织着,久久无法平复。
颜谧手臂软软地搭在何语的脖颈间,与他鼻尖相抵,迷蒙的眸光蒙着水气,嫣红肿胀还泛着湿润光泽的唇瓣微张着,一时喘得说不出话来。
何语喜欢她这个样子。
让他想到她海藻般的长发铺陈满枕,细瓷般的雪肤晕满嫣红,半睁的迷蒙水眸望着他,满满都是依恋的模样……
“颜警官这是什么意思?”他轻啄她的唇。
颜谧喘息着,“你生气了……”
乍一听似乎是答非所问,何语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生气了,这是给他的安慰。
他不是不喜欢她的安慰,只是,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莫名冒出头。
揽着她后腰的大掌倏然收紧,“那别的男人生气呢,颜警官也是这么安慰的吗?”
这话太酸,而且酸得太莫名,颜谧傻眼:“……啊?”
何语想起刚才收到的那几张照片,酸水烧灼着五脏六腑。
“颜警官这几年过得很精彩啊?联谊会没少去吧?相亲又相到几个好男人?表白信、鲜花收到手软吧?还有个护花使者黎思睿随叫随到……”
他紧咬着发酸的牙根,“颜谧,你是不是当我死了?”
那个不详的字眼让颜谧心头猛地一跳,“你不许乱说!”
何语却以为她是在否认,怒火更盛。
她这几年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根本不敢打探。
他知道她去了公安大学,专门为国家暴力机构输送人才的学校,出了名的阳盛阴衰。血气方刚荷尔蒙过剩的小子们群狼环伺,像颜谧这样漂亮的女孩,必然十分抢手。
他怕她有了新的感情,身边有了新的人。所以索性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不探不问。
那天晚宴之后她被黎思睿接走,走得头也不回,看也没看他一眼。他气得一夜没合眼,连夜把黎思睿调查了个底朝天,直到确认他和颜谧的交际并不频繁,应该只是朋友,才勉强按捺住,没有出手整治他。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胸襟。即便那点不频繁的交际,他依然如鲠在喉,耿耿于怀。
刚才看到黎思睿像嗅到腥味的猫一样找了过来,他就已经很不爽了。
没想到突然收到一封邮件。
发信人是韩妙彤,他本想直接删掉,然而标题是关于他大伯。
大伯接受韩妙彤父亲捐赠的肾脏移植,术后身体还是大不如从前,时好时坏。他关切之下还是点了进去----
里面是几张图片。
“颜警官喜欢讲证据,是吧?”何语磨着牙,将手机屏幕翻转过去,“……还要否认吗?”
他知道这样计较毫无意义,无论如何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过去无法更改。
他甚至没有资格计较。
更何况,他指望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样的解释呢?
“……算了。”何语放下手,那股酸气滔天的怒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他突然意识到,时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时间会将一切变得面目全非,无可挽回……
手机却被颜谧一把夺走。
浏览过那几张图,她瞬时恼怒:“你调查我?!”
几张图片大小清晰度不一,有照片,也有截图。她怒极反笑,“何大神不满足于写侦探小说,开始自己当侦探了吗?真可惜你笔下明察秋毫的大侦探,要是知道他的创造者亲身下场,却顶多是个三流侦探----”
“你说谁三流?!”何语提高了声音。
“三流都是抬举你了!应该是不入流!”颜谧也抬高了声音,把手机丢还给他,眸中迷蒙的水光褪去,怒火闪烁,“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弄来的这些----既然你深信不疑,那你就尽管相信好了啊!”
她像个点燃的炮仗一样,不给他插话的机会,“没错!一切就是何大侦探想的那样,我就是天天跟人在ktv包间里联谊,夜夜笙歌!我就是追求者成行,每天给我送花送礼物,我照单全收!我还隔三差五去相亲,相的全是青年才俊,我恨不得东食西宿,个个都嫁一遍!我就是这么水性杨花,换男人像换衣服----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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