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云政亭鼻中哼了一声道:“不知轻重的丫头,等一下你自然明白,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看你还笑得出来?”
云晨潇吐了吐舌头,又听云政亭道:“秦王嬴政统一天下后,雕成传国玉玺,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此后江山易主,几度沉浮。这传国玉玺也是几经转手,其中细节,自不必说。直到后唐废帝李从珂被契丹击败,手持玉玺登楼自焚,传国玉玺至此下落不明。不料前朝时,忽又有传言道那传国玉玺,其实是埋在一处隐蔽的山中,而这山形地貌,藏宝的具体方位,均记载在一本《金刚经》上。世代相传,得玉玺者,便可名正言顺,号令群雄夺得天下。于是,江湖中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历经变迁,这本《金刚经》才辗转落到薛女侠手中。 ”
云晨潇听到这里,嘻嘻一笑道:“这便好了。落在好人手中,皆大欢喜了。薛女侠武功盖世,定是无人抢得过她了。”
云政亭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刚刚跟你说的,也是我从你爷爷那里听来的。从来只有云家子弟知晓。薛女侠不愿你太爷爷与外人说起,怕也是给你太爷爷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后来的事,世人知道的便少之又少了。有人说,薛女侠用那《金刚经》,去换她一位极为重要的朋友了,经书落到前朝丞相周立文手中,随周立文一死,便也下落不明。又有说,那经书其实一直在薛女侠手中,随着薛女侠一同消失在浩荡的江湖乱世之中,还有人说,薛女侠视名利为粪土,不屑为天下王,便将经书传给她侄子,也就是我朝高祖皇帝,自己浪迹天涯,逍遥快活去了。”
云晨潇颔首道:“那到底哪种说法是真的?薛女侠呢?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别说我,就是你太爷爷也不知道。只是那时候,薛女侠将自己手下五行门的五位高足,全部都派到高祖皇帝身边,当时盛传,薛女侠就怕我大燕初定,纷乱扰扰,才派人去守住这天下至宝的。总之,众说纷纭,也不知真相究竟如何了。哎,俗话说,守业更比创业难,当真一点不错。同有外敌之时,大家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可一旦局势稳定,便各怀心事,人心不齐,也忘了当年的同舟共济了。”
云晨潇脑子一转,愣道:“难道……难道宫中有变?”
云政亭道:“正是。局势稳定之后,那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同门师兄妹间,竟起了隔阂,都各怀鬼胎,觊觎那绝世珍宝。刚开始是暗中争斗,后来愈演愈烈,终于祸起萧墙,硝烟突起。你太爷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崭露头角了。想那五行各门,各有所长,相生相克,又都是深化绝技,一时间如何平定?这仗几乎打了十年之久,虽然以朝廷得胜告终,然而经此一战,朝廷也是元气大伤,导致了现在诸王割据,天子不尊,朝廷衰微的局面。
“此后数十年间,各藩王势力此消彼长,时强时若。到了今日,才渐见分晓。江南江浙、福建、江西等地,乃是宁王殿下的势力范围,而巴蜀、贵州等西边广阔领土,则是安王殿下的封土,山东、河南一带,是定王殿下天下。而当朝天子真正之管辖的土地,不过陕西、山西及东北几省而已了。”
云晨潇忽道:“可是爹爹,你还没说荆州呢。荆州湖广一带,是受谁的控制?”
云政亭嘿嘿一笑,道:“傻丫头,痴人说梦,还未醒过来呢。荆州府关系南北门户,进可攻,退可守,为世代兵家必争之地。而今,唯独我们湖广一带,既无藩王坐镇,天子也顾及不到。宁王、安王、定王,哪个不想收归己有?三王之中,宁王有江南富庶之地,财力最强,但兵力微弱。想我湖广兵多将广,粮草齐备,哼,你以为宁王不辞千里来荆州,真是来选士子了?他是来探我的底细的。可是,潇儿啊,你真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了。宁王亲自下令叫你去品恒书院,他哪是好心,是叫你去作人质的啊!你这丫头,真是闯祸的好材料。这下若是爹爹不叫你去,便是公然抗旨,给宁王留下个口实,以后便难与他和平相处了;但若是去了,又会处处受制于人,哎……潇儿,薛女侠对我云家恩重如山,这手心手背都是r_ou_,不论哪个藩王,都是薛女侠后裔,这个,爹爹实在是为难的很啊。”
云晨潇秀眉微颦,朗声道:“爹爹错了。这天下,只有一个朝廷,不论哪个藩王,都是朝廷的大臣,爹爹您也是朝廷大臣,当然是为了天子,为了朝廷了。”
云政亭哑然失笑道:“哈哈,潇儿说的不错。可是,身不由己呀,你还小,不懂得这世事艰险,宦海沉浮,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哎,今日,怕是跟你说的太多了……罢了罢了,你回去歇着,叫老父好好想想,怎么给宁王一个托辞吧……可他虎视眈眈,又岂可轻易罢休?”
云晨潇沉吟片刻,无意间看见父亲深刻的皱纹,忽觉得他苍老了许多,再也不复当年光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她不禁心中一荡,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陡觉胆气横生,似乎冥冥之中,她的路自有天定,早已由不得自己了。当下说道:“爹爹,不用想了。宁王殿下一番好意,女儿怎能辜负?我又怎会让爹爹为难?爹爹放心,女儿这就收拾行装,随宁王南下江浙。”
云政亭大惊失色,凝视着女儿那毅然决然的脸颊,到嘴边的话竟是说不出口,只在心中想道:“潇儿,真的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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