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颔首,自己身边的三个大丫头都是不识字的。这年头,女儿家识字的少,更别说是普通百姓人家了。
“大姑娘,奴婢认得。”佛珠怯怯地说。她家祖上是学医的,学院要看方子,她自然也识得一些字。
赵宣问:“那,都是些什么书?”
“有一箱是游记,传说,奴婢还记得其中有几本叫《印月》《且谈》的来着。还有一箱是医书孤本。最后那小箱子里都是话本子。”佛珠讲起来清清楚楚。赵宣心里满意道:“那箱医书你若喜欢,平日也可以看看。只不过得教教染香她们三个识字才行。”
佛珠满口答应下来,正巧叫映棠听了去。又是一通叫苦:“奴婢做个丫头还要识什么字?大姑娘快别开玩笑。”赵宣任染香给自己穿着褙子说:“你认了字,日后说人家时也多一份体面不是?”映棠将帘子打下来,小时嘀咕:“在姑娘屋里的日子是最快活的了。”
她们虽是奴才,但从不曾短过吃喝,赵宣又不喜欢给下人们立规矩,日子可不是快活?
赵宣斜她一眼讲:“等你心里头有人了,就该急着嫁出去了。”映棠嘴快,想也没想回上一句:“说的好像姑娘经历过似得。”刚说完,就叫昭娘斥说:“无礼!!”她自知这话确实有些逾越,便退到一旁不做声。
赵宣心里也没有在意,自己的确是没经历过。上一世只是知道要嫁给时举,但实则同他半点情分没有。心里也不曾真正稀罕过什么人。她说:“我最是知道映棠嘴快,又怎么会同她计较?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昭娘笑着朝映棠喊:“还不快谢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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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月信
十八、月信
赵宣想着小厨房,问:“你们几个方才在灶间做什么?”昭娘上前一步讲:“听说大姑娘早上没用膳,特地吩咐了给姑娘做了几盘小菜备着。”赵宣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饿。可一会儿还要去兰兮院,定是不能用过了膳再去的。她朝外头的丫头道:“去打听一下,看大公子和长公主殿下有没有用膳。”
那丫头道了声:“是。”便退出去。不多时,就递回消息来说是长公主方才才起来,尚未用膳。
赵宣瞧了瞧,指了几个清淡的菜色和药膳,叫小厨房给装进食盒拎去兰兮院。这几日,天虽然不下雨了,但倒是还有些阴沉,叫一贯爱晒太阳的恭顺长公主心中郁郁。
赵宣到的时候,几个家丁正在下帘子。毕竟已经开了春,这一层厚厚的帘子挂在门上,倒叫屋里不透气,反容易捂出病来。难得赵渊也在屋里头,赵宣一进门,先是福礼说:“见过父亲,母亲,兄长。”
赵渊盯着她瞧了许久,说“怎么许久不见初华,竟然变成了个有礼的大姑娘了?”他显然心情尚佳,拍拍赵宣的发心讲:“昨天傍晚怎么还去了昌武侯府?你母亲很担心。”
“回父亲,我是过于思念大哥了。”赵宣抬头,叫人将食盒摆开说:“听讲母亲与大哥都还没有用早膳,就带了些过来,不过…………”她转头,狡黠的笑道:“没有父亲的份。”
赵渊先是一怔,而后拍着小几大笑了几声说:“这就是现世报啊,前脚才训了你,后脚便没有饭吃。难为我才夸了你懂礼呢。”赵渊是武将,起居习惯极好,自然是早就起来用了早膳的。这会儿晨练回来看看长公主。
赵岸从一边挪过来问:“初华,你这都是些什么?”
赵宣用瓷碗盛了一碗递给长公主,一面回答说:“这些分别是萸草蜈蚣,落阳(蝉的腹珠)白参和宿雨守宫。”赵渊与赵岸听了,当即淡下胃口:“初华,这些能吃么?”
赵宣自己也喝了几口说:“都是佛珠做的药膳,对身体好,大哥你要不要用一点?”
赵岸虽说有些饿了,但还是朝碗里瞧上几眼。黑褐色的汤汁里,漂浮这几具“残骸”,不由的叫人难以下咽,他看向赵渊说:“在外历了一阵子,今日正巧想同父亲切磋一番。”
赵渊起身配合着往外走说:“倒是行,咱们去后院那片空地上过过招。”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兰兮院。
后来赵宣告辞,长公主说这几日又有些不舒坦起来,要将佛珠留来。赵宣嘱咐她几句就领着染香会东跨院。
走在鹅卵石小道上,迎面同赵宁撞上。她说是正要找赵宣聊聊,赵宣也没什么意见,便答:“二妹妹无聊便来找我玩玩也行,不如先去东三所坐坐。”
她跟着赵宣回去,带了消息来说:“上回大姐姐抱病,未能去赴时举的约,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归宁侯府。这次不同以往,是归宁侯太夫人的寿宴,姐姐若再不去,怕是叫旁人以为故意不给面子呢。”
赵宣问她:“上回你代我去归宁侯府,归宁侯大少爷是个什么态度?”赵宁扳弄着手指头道:“宾至如归!不过,他上回在宫门处讲我认成了大姐姐。倒闹出个笑话来。”她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有汗从额角留下来。
上回赵宣确实是落了时举的面子,这次既然是归宁侯府太夫人做寿,她便不得不去了。毕竟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母亲,便是塌了天,凡接到帖子的就是躺着也得去。她笑了笑就一口应下,赵宁说完了事,福礼就要回去。到了门前却在门槛处绊了一跤。
昭娘听了声音瞧过去,眼尖地瞟到裙摆处的星点血色,叫了一声:“不好了,二姑娘出血了!二姑娘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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