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长发。
殷瑢禁锢着她,与她唇齿相缠了片刻,忽然稍稍退开。柏氿正以为他已消了气,却见他突然扯了她的腰带,丢到一旁。
他这一扯极为用力,不但扯散了她的外袍,同时还扯开了她的里衣。
素白的里衣之下是淡蓝的肚兜。
淡蓝的肚兜之下是凝脂般的肤。
微凉的风拂过她露在肚兜外的肌肤,寒得惊心,像是雪山之巅那凝结的冰冻突然砸在心里,柏氿一惊又一震,“殷……”
殷瑢却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他又一次俯下身来封住她的口,强硬的纠缠一番之后,又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咬上她的锁骨。
他在这精巧的锁骨上重重一咬,柏氿顿时疼得一僵,他却又一路吻了下去。
有一只长了薄茧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背,没过多久便寻到了绑着肚兜的结,他捏住这丝柔的细长绸缎轻而缓的朝外一扯,那蝴蝶状的结便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松散开。
胸口一凉又一暖,那是他覆上来的迹象。
接触,是如此细密的啃咬。柏氿忽然颤了颤,心头莫名涌上一阵阵的悲怆,仿佛暗夜里回响在山谷中的海浪声,浩大而寂寥。
她原以为,若有一天他这般对她,她必会火冒三丈恼羞成怒,拔出短刀气势汹汹的便朝他砍过去——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可如今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却是升起了密密麻麻的苦与涩,竟容不下仇恨的余地。
——她何时竟变得如此软弱?
柏氿握紧了拳,沉默着盯着上方的夜空。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渐渐模糊起来,晃晃悠悠,仿佛是映在粼粼湖面的倒影。
她沉在这粼粼的湖底,压抑得不能呼吸。
这夜太过寂静,渐渐便透出几分死气。
殷瑢解开柏氿的肚兜,俯身吻上她如雪莹润的肌肤,再抬头时,却见她合着眼睛,眼角赫然落下一滴泪。
仿佛云层里凝结的水珠,不慎自云端跌落,越过万丈千仞,落进他心头熊熊的火,忽然便熄灭了大火的势头。
殷瑢微叹,伸手拭掉她脸上泪痕,道:“看着我。”
柏氿睁开眼睛,一直藏在眼底的泪水没了遮掩,便一颗一颗从眼角滚下来。她墨色沉沉的眼眸染上水雾,仿佛是暗夜下的湖光水色,深远寂寥如远方水天的交界。
殷瑢眸光一敛,想要抹掉她脸上这水润的痕迹,才抬手,却被柏氿推开。
柏氿坐起身来,背对着他穿好衣服,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沾染了些许碎草,他伸出手来想将这些碎草摘下,却见她缩了缩肩膀,道:“你别过来。”
于是,殷瑢伸出来的手便突然僵在了凉凉夜风里。
柏氿抹了把眼睛,压下心底翻涌的艰涩,没有回头看他。她握紧搁在膝头的手,缓缓开口,清冷语调里带着些微的沙哑,“殷瑢,我生不出孩子。”
一桩心事隐秘如深海之渊,独自藏了许久,终是在今日全盘托出。
殷瑢皱眉,握住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子,“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柏氿抬头,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你曾经说过,但望我对自己好些。所以,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
殷瑢面色一沉,她继续道:“你是泽国的世子,未来的王。你要开疆扩土,征战沙场,成就你的鸿鹄之志;你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延续你的王室血脉。可是我这辈子最见不得男人左拥右抱三妻四妾。”
柏氿的指尖深深抠进草地里,面上却是轻笑起来:“所以,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
山高月近风凉,她勾起唇角笑得轻巧,仿佛暗夜之中忽然飘落一瓣花瓣,飘摇着承载起生命的重量。
殷瑢眸光一凉,沉声道:“你凭什么断言,我将来一定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你会有。”柏氿看着他,漠然的笑,“因为你是王。”
殷瑢看着她笑语嫣然,于清浅的嫣然里掩下深沉的哀痛。他微微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半晌,终是选择沉默。
她不信他。
她若是不信他,那么,就算他磨破嘴皮许下山盟海誓,也是无用。
冷冽的风荡过幽幽山谷,呜呜作响,仿佛有神明挥舞着镰刀,咔嚓一声斩断人间情丝。
柏氿垂眸掩下眼底迅速掠过的水雾,站起身来拍干净衣服上的尘土,淡淡道:“回去吧,殿下。”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
才迈出一步,却被殷瑢牵住了手腕。
皱眉回头,只见他突然笑了笑。这一笑太过轻柔,像是杨柳抚在湖面,渐渐在他那样妖异的眉眼间生出层层的暖。
“罢了,”他道,“今晚我带你来这里,其实不是想与你说这些。”脱下外袍罩在她肩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不等她回答,殷瑢便转身消失在无边漆黑的夜色里。
柏氿皱了皱眉,思虑片刻,终是解下他的外袍,折起来挂在手臂上。
她独自等了一会儿,忽见远处夜空里升起一盏花灯,暖黄的光晕微微闪烁,好像夏季田野间飞舞的萤火虫。
渐渐又升起第二盏,第三盏……
每一盏灯都甚是精美,只怕需要准备良久。
柏氿望着前方美轮美奂的灯景,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此前他为何会那般愠怒。
他默不作声的筹划数日,只为今夜与她共赏此等美景。他携着满心欢喜,却见她与别的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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