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拿起闻雪背包上放着的大披肩,给她递了过去。
马骏言和孙鲁一这才注意到闻雪的样子,也不由红了脸,有点尴尬地说:“我们的东西还在河岸那边,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
闻雪拿着自己的披肩站在河边看着他们三人一齐慢慢向对岸游去,心里莫名其妙:彭飞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彭飞的梦
彭飞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
在梦中,他拼命地挥动双臂向前划水,心跳如雷,目光死死盯着岸边,那里有一个身着黑色泳衣的雪白背影,身形玲珑,肌肤似雪,正慢慢向前俯下身去。他心中焦急如火,冲上岸去,一把拉住那一片雪白上的湿润黑发。
手指下轻轻擦过那片似雪肌肤,冰凉柔腻,他的心却似突然着了火。手中卷发柔软卷曲,轻轻地缠绕在他指间,他着急向后一拉,那个身影抬起身转过头,露出一张雪白小脸,圆圆的眼睛闪亮似星辰,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粉色的嘴唇微微撅起,似怒似怨。
彭飞猛吸一口气,醒了过来。这个梦如此真实,他都能感觉到拼命划水时溅入口鼻的河水,自己心焚如火的心情,大口大口的喘气声,拉住头发阻止她时那一刻的欣喜和恼怒,手指尖的奇妙触感,和自己瞬间如擂的心跳声。
这个梦让他很不安。自从把瑜伽垫交给闻雪那次的对话之后,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于是强压制住想要接近她的想法,努力让自己和她保持距离。虽然尽量忍住不坐在位子上凝视前方她的背影和她乱蓬蓬的丸子头,虽然早上他改变了自己的跑步路线试图避开她,但是就如同那在他耳边吟绕不去的古琴声一样,她从来不曾从他脑海里离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彭飞才意识到,自己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那天他和孙鲁一看到前方小马出事,急急忙忙地向前游去,结果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吃力地拖着小马往岸边游去。他们俩不放心,就没放慢速度,居然也一直没有追上那两人。等到最后上岸的时候,他看到那鼓着腮向下俯去的熟悉的圆圆侧脸,心头大震,什么都来不及想,又苦于无处下手,只好一把抓住头发把她拉开。直到看见她恼怒地回头,才发现自己当时又是担心又是惊怒,一时下手失了轻重。
从河边回来,他就开始经常做这个梦,他觉得他是要疯了。
终于开学了。
如果说高二是地狱,那么高三就是炼狱。一切为了高考做准备,一切妖魔鬼怪靠边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有人被埋在题海试卷里,每天都要做无数套模拟试题,一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在炎热干燥的夏末秋初,每个人都感觉要被“烤”熟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放学,闻雪兴高采烈地,和茉莉潘宁小贺三人一起边说边笑地走到公交车站。她们四人回家刚好顺路,可以乘坐同一辆公共汽车。
看到一辆1路公共汽车刚好停在车站,几个人飞奔过去,因为是起点站,如果赶得巧常常碰到还有空位。这一路回家车程不短,对于背着的学生,如果能有个座位,无疑是个福利。
闻雪跑在最后面,虽然她游泳溜冰都挺在行,但是对于跑步这件事情,一直不是她的强项。等她气喘吁吁地上了车,三个小姐妹都已经找到相互靠近的空位坐了下来,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她佯装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沿着过道向车厢里面走去,看到一个空位,心头一喜,三步两步扑了过去。
“你好同学,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闻雪绽开一个笑容,客气地对着旁边靠窗座位上某人的后脑勺问道。按照惯例,有空位不一定代表你能坐,尤其是当旁边座位已经有人坐的时候,就很可能是这人给别人占的座。
闻雪看着那个正扭着头看着窗外只留下一个后脑勺对着车内的身影,觉得仿佛似曾相识。正在疑惑,那个人已经扭过头来,两条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神迷茫若失,在看见她的那一瞬却又情绪尽褪,喜怒莫辨。正是彭飞。
闻雪一怔。她从未见过彭飞露出过那样迷茫脆弱的表情,记忆中的他似乎永远冷峻不羁坚韧从容,而这一刻的他仿佛褪下盔甲,露出柔软的血肉,如同少年维特,终于有了烦恼,这一刻他才像一个18岁的少年。不过这种表情转瞬即逝,立刻又换上了那副冷硬的面具,快得让闻雪觉得刚才可能只是她的幻觉。
彭飞转过头看了看闻雪,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慢吞吞吐出两个字:“不能。”
闻雪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没关系。我再去找找。”正准备走开,身后有一个甜甜的女声响起:“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回头一看,林聪儿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领口袖口和裙摆都是层层叠叠的同色细巧花边,亭亭玉立地站在她身后,歪着头笑着向彭飞问道。
闻雪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从来不坐1路公车的彭飞坐上来了,从来不坐公共汽车的林聪儿也坐上来了?今天难道是世界1路公共汽车日?今天坐了1路车,可以高考一路绿灯,直通清华北大?正想着,就听见彭飞淡淡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嗯。”
闻雪突然心里一痛,好像有一只手捏住她的心脏扭了又扭,又好像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在了上面,痛得她差点捂住心口蹲下身去。她强压心口涌上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酸楚感,站直了身体,双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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