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国色天香自是夸奖女子的,不过此刻迦陵频伽安在九尾身上,倒也没人觉得不对。
“来人,快请妖王大人上座。”
好死不死,九尾竟被安排在母亲和胥琴中间。本来母亲挨着胥琴时候已经脸色十分难看了,可是碍于二帝身份,也只能忍着。可是母亲现在还十分记恨九尾害我两次九死一生之事,此刻只觉得更是脸黑得不像话了。
那九尾不怕死地还端起酒杯向母亲敬酒:“问英华帝好,英华帝别来无恙。”
“哼,谁说无恙!本座今日归去只怕就要大病一场了!”
“唉,英华帝何苦如此咒自己呢,要咒也是咒当咒之人。”九尾还是好脾气道。
母亲冷笑一声,看向九尾:“妖王可知道本座想咒的是谁么?”
九尾还是笑笑的,眼睛弯弯如新月,没有说话,只是将原本朝母亲敬酒的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帝姬,帝姬?”
“啊……啊?什么事?”我转头看向迦陵频伽,强压下心里一丝异样。
真奇怪啊,明明已经不爱了,为什么看见那只狐狸精,心里还是闷闷的呢?腰间微微的暖,是那支桃花短笛还被我随身带着。
也许……早该扔了吧……
“是放灯的时候了,你可愿去?”迦陵频伽似是没有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仍是耐心问道。
我强撑起笑容:“什么是放灯啊?”
“这是我西土习俗,放一盏灯,许一个愿,你要去么?待放过灯,再有一场烟花,今晚的涅槃大典就要结束了。”
“恩?那我看不见凤凰涅槃么?”我就是等着看凤凰涅槃的。
迦陵频伽微微一笑:“凤凰涅槃哪是让人观赏的,只有在我凤族祭祀的古墓里才能看见。千年凤族才有一次涅槃,那是不可让外人看见的。”
我有些失望地垮下肩:“原来如此。”
“那你可要去放灯么?”
我想了想,许一个愿吗?轻轻点了点头,对迦陵频伽微微一笑:“我去!”
符禺江上漫江红莲,清风徐徐,莲花微动。
其间已经有不知多少盏流灯穿梭其间了,星星点点,也似一片光海。
写了纸条贴在灯上,慢慢推到江里,随着水波,不知会荡到哪里。还放了灯到天上。天一盏,地一盏,天一盏,地一盏。
夜空里,江面上,都是流灯。忽而觉得极美,不是因这壮丽幽婉的景色,反而是因为,知道每一盏灯都是祝福,就觉得极美。
“你写了什么?”迦陵频伽推了一盏灯到江里,起身笑笑问我。
我掰着手指数起来:“我要母亲福寿延绵,我要天尊身体康健,我要碧桃找个好人家,我要那个合德小神早日找到害他的鱼小仙,我要昆仑山的姑姑们越来越年轻,我要桓戎星涯没事别老去喝酒,我要青丘山的绿牤练的‘球球神功’能早日大成,我要白渡姑姑早点找个如意郎君,我要久上仙娘娘没事别总和鄱阳上神闹别扭,我要追鸿喜欢的那个仙子姐姐能早日明白他心意,我还要……啊!”
轰一声爆破忽而在耳边炸开。
迦陵频伽忽然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手捂住我的耳朵。
被刚才那声巨响吓到,心仍有余悸,但还是被眼前宛若一场星雨的光景震撼。
今夜最盛大的一场烟花开始了。
漫天满眼都是绚烂的烟火,虽然短暂,却美到了极致。
“那你自己呢?”头顶传来迦陵频伽的说话声,因为枕在他胸口,所以比平日声音听起来显得更低沉些。
我自己吗?
我写了,我想要误解我的人都知道他们是错的。
我写了,我还是想念昆仑山的姑姑们还有桓戎和星涯。
我写了,我以后一定不再恨胥琴和九尾。
我写了,我若嫁人就只嫁给弄月。
我还写了,如果世事真能从头来过,我一定不要遇见胥琴,不要遇见九尾,我就只做南原无法无天的甄罗姬,只有母亲,只有天尊,只有弄月,不要什么指腹为婚,不要什么三世轮回,不要为谁生,为谁死,就只做那个自私自利没心没肺的甄罗姬。
世事只若烟花,而眼前这片烟花,下成了雨。
天际之间漫漫微光,散落在风里云里,漫江红莲里。
“迦陵频伽,你放开我吧,我要回去了。”我擦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自在从他怀里退出来。
迦陵频伽静静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迦陵频伽,你写了什么?”我忽然有点好奇这个从来都好像没脾气似的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愿望,他的愿望里,会有一个姑娘吗?
迦陵频伽忽而微微一笑,美丽如烟花:“你都没有告诉我,我也不要告诉你。”
“喂!这么小气!我都告诉你好多愿望了!”我有些气结。
迦陵频伽却还只是笑着不说。
我侧着头:“你只放了一只纸船,你的愿望那么少,你是不是写到了一个姑娘啊?”只写一个愿望,还真够无欲无求的。
迦陵频伽顿了一顿,过了良久,才轻轻一笑:“恩。”
烟花还在一朵一朵绽放,那一夜的符禺江,极美。
第31章
涅磐大典结束,我被南原众仙姬簇拥着回了乐乎楼。众人今晚可算尽兴而归,都说今年的涅槃大典美轮美奂,真是不虚此行。
我也匆匆沐浴,就让碧桃赶快回去休息了。自己也躺在床上,却心里清明一片,怎么也没有睡意。
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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