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往夏家后院走去,小厮要扶他,被他推开了:“我自己走回去,你们留在这里收拾东西。”喜宴散了之后,到处一片狼藉,恐怕要收拾大半夜了。
远远瞧见了思萱堂的灯光,他脚下便加快了几步,还未到得近前,便听得一把声音:“表妹,我实没想到,你对我这般绝情!”
夏景行脚下一顿,立刻便想到了这声音的主人。
满院子宾客,能对着夏芍药喊表妹的,除了寒向茂,便是寒向荣了。
寒向茂已经成亲,早就搀扶着醉酒的姑老爷回家去了,那这声音便只有寒向荣了。
夏景行下意识的便停住了脚步。
这条路是个三岔路,左右两边各植了花树,向左是去静心斋,向右边是思萱堂。夏芍药与寒向荣恰被这些树旁的花树给挡着,他倒没瞧见。
他只看到了夏芍药身着大红嫁衣的背影,却不曾瞧见她的脸,只听得她声音极为平静,宛若平常般道:“二表哥喝醉了,若是不想回去就让管家带你去前院住客房。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二表哥能来贺喜,我很开心。”
寒向荣的声音却十分的激动:“表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真的嫁给别人?我不开心!我心里难受!你这是在拿刀子割我的心啊!”
他的声音里饱含了痛苦,就连夏景行这个局外人也觉得他对夏芍药用情极深。
夏景行入目之处,近处是扎着彩绸的花树,左手边就摆着两盆芍药花,芬芳吐蕊,远处是红彤彤的思萱堂,却忽然之间觉得这颜色有些红的刺目。
夏芍药显然是没什么耐性听寒向荣倾诉衷肠,只道:“表哥快回去吧,夜深了,我还要回房去呢。不然一会夫君该回房了。”说着已经向着思萱堂的方向走去。
夏景行听到她这称呼,又觉远处那一院子热热闹闹的红色似乎也不是那么刺目了。
但寒向荣却不似夏芍药这般平静,声音里透着绝望与痛苦,连连质问:“你现在心里一心一意只装着他是不是?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倒值得你这般待他?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有没有啊?你说啊!”最后一句话,近似于嘶吼了。
第十章
夏芍药停了下来,还未及回答,已听得夏景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是在做什么?”她倏然转身,夏景行恰从身后花树间转出来,脚步间还带着几分踉跄,醉意醺然:“娘子,快来扶为夫一把。”
寒向荣瞠目结舌,顿时酒意被吓醒了大半,被抓了个正着,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原是凭着一股酒意前来寻夏芍药,心中希翼些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希望夏芍药对夏景行毫无夫妻情义,扑倒在自己怀里痛哭后悔,还是二人只是说说话儿,让自己心里的焦灼痛苦缓减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喝多了酒,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见她!
夏芍药在夏景行出现的那一刻就僵住了,面上辣辣作烧,下颔抿的死紧,瞳孔紧缩,腰背挺的笔直,倒似背上绑着一块铁板,又硬又沉又动不了,就连手指都忍不住微微蜷缩,倒如泥塑木胎一般,立在了当场。
还有什么比新婚之夜被丈夫撞见她与别的男子诉衷肠更令人难以接受的?
虽然这只是寒向荣单方面的行为,但瞧在不知内情的夏景行眼里,可不就是她行为不检嘛。
夏芍药在几息之间已经做好了迎接夏景行狂风景雨的准备,至少也不能让方才还满含笑意在静心斋喝药的夏南天知道这件事。
夏景行见夏芍药僵立当场,跟见了鬼似的,小脸煞白,索性自己走了过去,将半个身子都压到了她身上,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唇角微弯,整个脑袋都压到了她肩上,在她耳边低语:“娘子在想什么?不累吗?”还顺便在她耳朵上偷香了一记。
夏芍药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耳边是男子火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被他嘴唇挨过的地方一霎间的触感一再放大,似乎那一小块地方被烙铁烫过了一般,脑子都懵了。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跟男子这般暧昧过,就连寒向荣也自来只是规规矩矩的说说话儿,从没什么轻佻的举动,只怕亵渎了她。
“我……你……”真是再伶俐的口齿都结巴了。
她很想一巴掌推开夏景行,但鉴于方才让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心虚之极,竟然破天荒的咬牙任由他将半个身子堂而皇之的倚靠在自己的身上,虽是他靠着她,但男子身体伟岸,她身形纤细,倒好似夏景行懒懒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一般。他尚有余力回头与寒向荣客气:“家里客房在哪里,二表哥定然知道的,我喝多了酒,脚下不稳,就不送二表哥了,烦二表哥自己过去休息吧,我也要与娘子回房去了。”
男子知人事早,洞房花烛夜,他回去做什么,寒向荣想一想也是心如刀绞,痛不能抑。
之前他尚有勇气质问夏芍药,可是当着夏景行的面儿,特别是对上他那双黑沉沉的让人心中发凉的眸子,他方才的勇气瞬间消失无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夏景行揽着夏芍药纤细的腰身,将自己的身子整个紧贴在夏芍药身上,往思萱堂去了。
寒向荣呆呆站在原地,直站到前院收拾完席上东西的丫环婆子回来,这才请了他去客房休息。
他又哪里睡得着?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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