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有点意外,实在没想到冯氏是关心她的,便道:「让大嫂担心了。」
冯氏只是笑,道:「我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三婶婶,老太太都说今天是你委屈了,那丫头也处置了,三婶婶也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以后好好跟三叔叔和和美美过日子。」
因为一个丫头夫妻翻脸的也不是没有,休妻虽然不会,但就是那么冷着你,不来你屋里来,那谁也没办法。那翠儿既然能管三爷屋里的事那就是极得三爷喜欢的,现在虽然是老太太下的令,但三爷会不会怪沈氏还不好说呢。
沈氏样貌普通,不管学识再好,再知书达理,只是这一点就是她的致命伤。不能说男人看不到美貌之外的东西,而是当有无数美貌丫头在跟前的时候,想让男人只看女人内在真的很难。
沈氏只是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冯氏这番话是为她好,只是很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忍受又是一回事。
冯氏叹气又道:「说起来,这屋里的丫头不过是个小猫小狗而己,主人家喜欢也就喜欢了,但是……」
后半句冯氏没说下去,主要是想到自己,当年韩家大爷在世的时候,屋里也有那么一个丫头,跟着韩家大爷都有好几年了,模样行事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只是丫头比翠儿聪明些,这些大规矩不会犯,但平常行事没少给她添烦。韩家大爷又这样那样的护着她,生了无数的闲气反又说她不贤慧。
再后来韩大爷病世,那时候那丫头怀着孕,按理说她也该盼着能生个儿子出来,这样养在自己膝下好歹也有靠了。但当时她真不是那么想的,韩大爷和那丫头恶心了几年,还要养他们的孩子,卫氏自觉得自己没有如何贤惠。
也是那丫头没这个命,丧事期间孩子就掉了,后来家里做主过继了纯哥儿。孩子刚满月就抱过来了,生母难产过世,冯氏看着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比那丫头生的孩子看着顺眼多了。
等大爷的孝期满了,冯氏就先把那丫头给卖了,顿时有一种世界清静了的感觉。寡妇又怎么样,也不过是多个男人,只是有那个男人,他并不往你屋里来,他跟丫头亲亲热热,天天为了丫头找你闲气,让你看着恶心,那还不如没有。
细想起来这几年,天天守着纯哥儿,看着他好好长大成人,教他读书识字,凡事不管不问,屋里也不用受气。比之初嫁过来之时那日子实太舒坦多了,守寡是可怜,但守活寡更可怜。
冯氏心里一番感叹,脸上也显得感概万千,当然这种话她是不能说的,只是道:「女人的命都要看造化的,三婶婶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早早生下孩子才好。」冯氏唯一遣憾的是她没个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怕一个女儿也好。
「谢谢大嫂教导。」沈氏说着也不由的叹口气。
晚饭时节思宸己经知道事情始末,就是陈太君再下命令说不准提起,二太太拉着三奶奶那样从自己屋里走到陈太君正房,那么多下人看到,想封住所有人的嘴那是不可能的。像这样的事情,要是她都知道了,相信全家也都传遍了。
至于事后处理,陈太君如何跟二太太说的不知道,但所有的人都看到的,三奶奶屋里的翠儿,八十板子直接打死。
「说起来那个翠儿我也是认识的,看着也挺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办起事来如此的糊涂。」初晴说着,其实这事最糊涂的是二太太,只是下人们不好说主子的不是,也就只能议论议论丫头了。
思宸没说话,她中午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到下午整个故事经过听完之后,思宸可以肯定二太太是中三奶奶的套了。
思宸不知道翠儿,更不了解沈氏,但她知道二太太。聪明不聪明先不说,但她还没到身为做婆婆却宠妾灭妻,因为一个通房对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又是打又是休的地步,这不是糊涂到一定境界的绝对干不出来。
二太太明显不到这个境界却干出这样事情,中间应该有沈氏推波助澜。庶出媳妇受婆婆的气那是说都没办法说的,就是陈太君己经如此明理了,对于三太太也就是那么回事。有娘家出身好的嫡出亲儿媳妇在旁边,庶出非亲生的怎么样也得靠后了。
要是受了一般的气,再委屈也得受着,就是回娘家哭诉,别人说起话来也是媳妇不懂事,哪有媳妇不受婆婆气的。但要是因为通房打骂媳妇,要休弃媳妇,那就是更外一回事,婆婆犯的是大规矩,这是她不守礼法。
不管道理上还是规矩上,所有的人都会站到沈氏这边,因为二太太的挑战的礼法规矩。而且坏了不止是自己的名声,而是整个韩家的名声。韩家的最高长辈是陈太君,她必须出面压制,陈太君不会狠削二太太的面子,因为二太太到底是沈氏的婆婆,却是直接下令把翠儿打死,中间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思宸觉得陈太君也是能看出这是沈氏的套,只是就是看出来了,也必须得这么做。沈氏占在大道理那方面,陈太君就必须更靠向她,不然以后别人议论起来那就不是韩家的二太太怎么样,而是韩家的老太太怎么样怎么样,然后整个韩家的名声就完蛋了。
沈氏这一手玩的真漂亮,不过想想二太太,思宸倒是觉得这么做也挺好。三姑娘思芸的婚事仍然没个眉目,听二太太那个意思,好像要鼓着劲找个比徐家二爷条件更好的。当然如此的理想在遇到现实的时候肯定撞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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