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都会想再次见到你。当时是她给你做的手术对吧?这不就意味着她愿意接受任何形态下的你吗?只要你能活下去,她可以牺牲人伦道德,可以忍受牢狱之灾,可以搭进自己的一生……”
她低下头,望着火焰根部蓝色的幽光。
兔子先生脸上的笑容渐渐下落。
她试图缓和这沉重的气氛:“抱歉,最近我总是会突然开始变得沮丧……明明一点也不想这样的……”
在她的话说完之前,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第九十九章几乎没有记忆
被ròu_tǐ和宽松的棉衣包围起来的感觉堵住了她的嗓子,奇怪的是,虽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却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情感。和刚才林染的亲吻不同,兔子先生的拥抱更像是年迈的父亲对多年未曾谋面的女儿的宽慰。
“……兔子先生?”
“有什么关系?只管去沮丧吧!不开心的事是真实存在的,否认它也没有意义。正是喜悦和忧愁一起构成了你的灵魂,它们没有伟大与渺小、重要与次要之分,因为它们都是你成长到当下,所能体现出的最好的样子。”他说,“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所以才会互相吸引,彼此厌恶,生活才有未知。对我而言,这是无比的幸运。”
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她难过得快要哭出声来。
但她忍住了眼泪。
在他如此真诚的劝慰下,还流泪的话,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谢谢你,兔子先生。”
“总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呢。”他打趣着说,“要是你想在爸爸的怀里撒娇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哦!嗯,叫我爷爷也没问题。”
望着二人相拥的和谐画面,瑞娜慢慢侧开了视线。
“……”
“瑞娜姐姐?”
罗子发现了她的失落。
“什么?我没事的。”她专注于面前的烤萝卜串,尽管她一点也不饿,“亲情也好,友情也好……就算没有那种东西,我也会一直一直努力活下去。”
在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她的眼中未曾流露半分哀伤。
对她来说,孤独就像生活的调味料,没了它,人生反而会失去特别的滋味。她不觉得自己值得同情,也不排斥被朋友簇拥起来时的充实感,只是,她不会刻意去追寻那种东西,因为她嫌麻烦。
“……”
他也便不再出声,只愣愣地看着她把一串又一串新的食物放在烧烤架上,给它们刷上亮晶晶的油。
另一边,林染坐在山谷边缘,望着远方接近无限宽阔的天际线。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在岩石构成的峭壁上生长着零星的几朵野花,坚强而高傲——这像极了若小澍在他心中的定位。
柿子抱着速写本在他身后,描绘逐渐变暗的天色。
“你很爱画云。”
顺着柿子的笔尖,林染将目光投向阳光尽头成组的棉花云,在整片蔚蓝的天空里,它只有不起眼的一团儿,就像是无中生有变出来似的那么突兀。
“是的。”她说。
“画这么点小小的云有什么意思?”他接着问。
柿子“嗯”地考虑了片刻,才提高了声调,说:“是啊……云确实很小,但作为背景的天空的宏伟程度却远远超过了人的预期。和我们的生活有些相仿呢。你不觉得吗?”
“你是想说……人生的舞台很宏伟吗?”
“接近了。可惜,那只是一方面。”
她放下速写本,把眼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艺术家的心情我果然看不懂……”林染说,“不……也许我是看不懂女人?”
柿子笑了:“哈哈,你在烦恼小澍的事?”
“嗯……”
“也是,女孩子的心情总是会敏感一些。但你也没必要觉得苦恼,她是个直性子,只要认真看看就能知道她的想法。我反而很羡慕你们之间的状态。”
“真的吗?”他狐疑地问。
“真的。你们都是足够理智的人,能看到彼此之间存在的问题,这就意味着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并非不可能。带她去吃点好吃的,和她好好聊一聊,讲讲你的故事,我想她渴求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聊着些关于内心的句子,就像在谈论一场不成功的剧目表演。没过多久,在她描绘的那片云朵的尽端,突然冒出了一个细小如蚁的黑点。
“……咦,那是什么?”
柿子再度举笔之时,注意力便全部被它吸走了。
不和谐的东西出现在和谐的图景之上,就会显得加倍不和谐。那黑点绝非自然景象制造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事物,什么东西会凭空出现在云端?想到这里,柿子的表情马上冷峻了起来。
“怎么了?”
林染站起身,想问清她抿起嘴角的原因。
回答他的却是身后兔子先生的大喊。
“——是他们来了!”
“他们?”
“李渔舟和他的同伴!”兔子先生差点喊破音,他的旧外套在风中摇摆,耳朵高高竖起,警惕度远高于往常,“他们乘着飞行船,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你说飞行船?!”
一石激起千层浪。兔子先生话音未落,林染便一下子黑了脸,快步跑回烧烤架附近的夜航船旁。他一刻也不能多等。
这几个字意味着他们陷入了最糟糕的局面。
众所周知,夜航船在整个九曜国都是极其罕见的贵重品,它因借星辰之力翱翔于天际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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